我做了這麼多又為了什麼,只是看自己出洋相麼?我誠心對待每個人,可是他們回報我的是什麼?
眼角溼漉漉的,我卻不敢睜開眼睛,只是死死的握緊了拳頭,深深的吸氣。
狼狽!
我活了兩世生命,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狼狽!
“凌月姐,你的手……”小李子大呼,聲音在我身側響起。
我微微睜開眼睛,淡漠的看著他,不帶一絲情緒。我的軟弱,不會讓任何人看到。
我聽了他的話,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手,這隻多災多難的手掌上,沾著幾片細碎的小瓷片,血絲順著傷口慢慢的滲著。
一定是剛才摔倒時手按到了摔碎的勺子!
“李子,麻煩你。”我燦爛的笑了,迎視他詫異的目光,伸出手,真的好累。不是身體,而是精神上的疲憊。
小李子顫抖著扶著我的手,小心的拿下上面的瓷片,不時的盯著我的臉直瞧。
而我卻像一個沒事人一般,麻木的盯著某一點,頭腦陷入一片混沌。
“凌月姐,我知道爺他剛才……爺的脾氣雖然不好,可是心地卻是極好的。再說,爺是主子,咱們是奴才,哪有生主子氣的道理?爺現在不肯吃藥,也不肯見我,病懨懨的躺在床上,做奴才的……凌月姐,您就……要不娘娘怪罪下來,奴才就,就,就完了。”小李子蹲在榻旁,斷斷續續的說,淚水譁然而下,滴在了我的手心,一片冰涼刺入心底。
我是奴才,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卑賤的奴才?!
我推開小李子,徑直向門外走去。
一絲陽光微微的射入地平面上,我邊走邊用手帕纏緊了手掌,心底卻比寒涼的空氣還要冷徹。
小廚房裡已經有了掌事的嬤嬤,我吩咐她準備了食材,平靜的倒水放米,倒下佐料,看著隆隆的火焰燃燒,眼底一片悽然。
“凌月姑娘,凌月姑娘。”我猛地回神,怔然的看著眼前的嬤嬤。
“嬤嬤,怎麼了?”
“姑娘,粥已經熬好了,給您。”嬤嬤擔憂的看了看我,瞄了瞄我的右手,迅速的垂下眼瞼。
我左手托盤,看著路過的人向我打招呼,只是默然的看著,面無表情。我現在,只想趕快回去休息,什麼也不願去想。
右手拿著勺子,麻麻的刺痛佔據著神經,我一勺一勺的將瘦肉粥喂到他口中,眼睛始終注視著勺子。
這時的十四,倒是很配合我的動作。我舀粥,他便張口含下。他每嚥下一口,我便舀來第二勺,直到一小碗瘦肉粥全部見底。
小李子伺候著他漱口,我拿過溫熱的湯藥,試了試溫度,漠然的走到他身旁,看著他對著湯藥蹙眉,看著他緊鎖眉頭深深的望著我,對他眼底的柔弱與掙扎視而不見。
兩道目光緊緊的鎖在身上,灼熱而熾烈。
十四乾裂的嘴唇開了又合,就在他終於開口的一剎那,我猛地將一匙湯藥塞到他口中,換來他劇烈的咳嗽聲。
擦去他唇角的殘汁,我將藥碗放到他眼前,冷冷的看著他,嘆了口氣,“十四阿哥,如果您還是不喝的話,奴婢這就到永和宮接受處罰,奴婢伺候不好您,還勞累十四阿哥心煩,全是奴婢的不是。”
十四看著我,默默的不肯開口,嘴唇抿得死緊。
“李子。”我將藥碗放到他手中,慢慢的挪著腳步,朝門口走去。
“我喝!”
急切的話音倏然響起,我停下腳步,看著他閉氣喝下藥汁,又連忙接過小李子手中的漱口水,不停的漱口。
他抬頭,渴望的看著我,沒有了剛才的怒劍拔扈,眼裡面亮晶晶的,不時小心的掃著我的右手。
可是,我卻沒有心力再和他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