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他們是在期待今天晚上,可以和七天痛痛痛快地吃上一頓。
“老大,是我偷的,不關小五哥的事。而且,我,我,我去的時候,他,他也不知道。”米粒抬頭看了七天一眼,又瞬間躲開了,幾個手指,不停地轉動。
“七天哥哥,別生氣了。米粒哥哥說,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他說再也不會了。是不是?”野草拉了一下米粒的袖子。
“是是是,野草說得對,老大,我再也不敢了。就這一次,你原諒我吧。”米粒像一隻犯錯的小老鼠,滾燙的臉,小小的眼睛,在空氣裡尋找著躲藏的地方。
“你們……”
“老大,你要說,就說我吧,是我沒把米粒看好。這不關米粒的事。他只是,只是想……”
“我不管你們怎麼說!當初我叫你們習字的時候,咱們不是約法四章嗎?我沒有對你們提任何要求,就是這小小的不許再行偷盜之事,你們也做不到?”七天還是在氣頭上。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們知道,知道,知道,知道有句話叫狗改不了****嗎!你們做什麼事,我都可以包容,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說了那麼多遍,你們卻還是要出去偷。既然你們叫我一聲老大,我就對你們有責任。為什麼要讓我失望,為什麼要在我最在意的地方放錯?你們說,說啊。”
七天有些激動了,這是他第一次表現出這樣強烈的情緒。聽得出,這一次,他真的生氣了。
“吃不慣饅頭包子是嗎?穿不慣粗布麻衣是嗎?好啊,那邊有上好的肉,上好的絲綢,你們慢慢吃吧,好好享受。街上有錢人多的是,隨便掏個銀袋子也不愁吃穿,何必要辛苦地讀書習字呢。讀書習字,什麼也沒用,不是嗎?以後,還是別叫我老大了,我的話,反正也沒人會聽,我這個老大,更不會有人放在心上。”
“老大……我們……”
“七天哥哥……”
“……”
說完,七天頭也不回,向外邊兒走去了。
天才剛剛黑下來,星星與月亮的光澤並不明顯,句王府的條條道路,都看得很清楚。因為野草的緣故,這裡許多地方,都被打理過,儘管被打理過的地方在整個句王府看來微乎其微,但還是足夠人清閒清淨的。
七天走到了小五與米粒經常打磨玉器和金銀器的地方,他想起了半個月前才來到這裡時米粒用那個破酒壺端水給他喝的模樣。
他心裡突然有點兒後悔。自己剛剛是不是太過分了,說話太重了一點?
的確是重了。
依七天的性子,他本來不會這樣,可那時候,心裡就是被強烈的責任心支配著。他想帶好小五與米粒,想讓他們儘快地學好知識,不要自甘墮落。那天小五與秦晴姑娘的對罵,還讓他覺得,小五太缺乏書籍的教化,這就更是刺激了心裡的責任感。
石桌子上,還有槓桿被磨掉的玉器的痕跡,這張石桌子一邊比另一頭足足低了兩寸,也不知道小五與米粒,到底磨了多少的句王府破碎的器皿。
七天越來越後悔了,他彷彿看到,小五費力地撬開耗子洞,伸手探摸碎玉的樣子,彷彿看到,米粒在石桌上將手指磨破的情景,。
他們,十幾年的人生,就是這樣,一點一滴地磨過來的。
“七天哥哥,原來你在這兒?“
是野草。
“你不要生氣了。其實……”
“你不用說了,七天哥哥也有些後悔呢。只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米粒和小五去偷,我想讓他們,能夠靠自己的能力去生活。”
“野草,剛才,我是不是說得很過分?”
“是很過分。不過七天哥哥說的,也是對的。你就不要怪小五了。你難道忘了,小五哥哥還有劍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