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沒傷到要害,她頭上的傷和幾處骨折也處理過了,稍候我還要給她做個詳細檢查,我懷疑會有內出血,現在是因為有一件事,我要先進行告知——”
紀桓死死的盯著他,而那渡邊醫生緩了緩,又再開了口,“盛小姐肚子裡的孩子,是保不住了的。”
第五十四回
痛,劇痛,宛如要將她撕裂一般,穿透她昏沉的意識,蔓延四肢百骸。
她覺得自己猶如置身火中,又彷彿在朦朧中感應得到,身體的最深處,似乎有某股血脈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挽留不住。
在疼痛與昏沉當中,她睜開眼睛,意識依舊混沌,眼前有個模糊的影象慢慢清晰了起來。
“小笙,小笙你覺得怎麼樣?”有一道聲音,焦灼萬分的響在她耳邊。
跟著便有朦朧的影像,碎片一樣零星閃過她的腦海,她看著眼前這個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身影,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也記不清這是什麼時候,渾渾噩噩之間唯一記著的,只有一條,那便是自己無論如何不能落到日本人手裡。
她張了張口,頭腦裡依舊不清晰,完全是下意識的在開口,那聲音太過微弱,他聽不清,她卻強忍著難受,一遍一遍費力的央求。
“紀桓哥哥,開槍,打死我…”
他替她拂開被冷汗浸溼的幾縷髮絲,心疼得嗓音都是緊的,“小笙,沒事了,乖,都過去了,別怕,別怕……”
她的身子太虛,不一會兒便重又昏睡了過去,那渡邊醫生在病床前替她檢查了一番之後,開口道:“紀桑,盛小姐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剛才應該只是在說胡話。”
紀桓點點頭,眼睛卻不曾從亦笙身上移開分毫,“她現在情況怎麼樣?什麼時候能康復?”
渡邊醫生道:“盛小姐如今是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她過去許是吃過什麼藥,本就宮寒不易有孕,如今又遇上了這樣的事,對她的身體損傷極大,這往後只怕得在調理上多下些功夫才行。”
紀桓轉眼盯住他,“你說她吃過什麼藥?”
那渡邊醫生想了想開口道:“我這些年在中國對中醫很是感興趣,但畢竟學得還不是很透,也不敢就確切的來下結論,可我看著盛小姐的情況的確像是這樣的,所以做了這樣的猜測,也許是盛小姐誤食了什麼,但也可能是我診斷錯了,紀桑可以請中醫來看看。”
他說著轉眼去看紀桓,眼光卻恰好掃到了站在門外的小丫頭,他認得那小丫頭是盛小姐身邊的人,當日跟了她一道去了中村次郎的府邸,又被紀桓一道帶到了這兒,他看著她端著的水盆,便起身開口道:“快進來,替盛小姐擦擦汗。”
那初雁聽到渡邊醫生叫她的聲音卻是猛然一驚,跟著便是渾身一顫,連水盆裡的水都灑出了不少,她匆匆的低了頭,含混的應了一聲便往屋裡走,卻還沒走兩步腳下就是一個踉蹌,連人帶水湓一道重重的摔了下來。
紀桓聽得“哐——”的一聲,擔心擾了亦笙,目帶不悅的轉過頭來,卻見初雁滿臉驚慌,一面連聲告罪,一面手忙腳亂的收拾殘局,一雙眼睛卻總是剋制不住頻頻去看床上昏睡著的亦笙。
紀桓向來心思縝密察人入微,況又事關亦笙,當下只不動聲色的牢牢盯著初雁開了口:“你不必收拾了,起來我問你,方才醫生說了,三小姐或許是誤食過什麼藥,你跟在她身邊服侍,知不知道?”
那初雁身子一直在微微發抖,低垂了面孔搖頭小聲道:“我雖是在三小姐房裡,可她的飲食起居大多都是吳媽親自服侍的,我並不知道什麼。”
紀桓看了她半晌,又再淡淡道:“既然這樣,你先下去吧,若想起什麼,就說出來,對症下藥,三小姐才能真正康復。”
初雁胡亂的點了點頭,便往門外走去,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