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悔望著名成皙的臉,左看看,右看看,鬆開了名成皙的手,似乎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做賊心虛嗎,我怎麼看你笑得陰森森的,想要殺我?”他返身坐回椅子上,拿著茶繼續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下子如鯁在喉,名成皙哭笑不得地望著他,“你又怎麼了?”
石不悔驚恐萬狀地,“這,這茶裡不會是下了毒吧?我剛才,真的喝下去了!”
名成皙失笑,無力地倒在椅背上,石不悔耍寶,就和他耍賴一樣,極具表演和觀賞性,越是制止他越是逞瘋。
石不悔捂著肚子,表情痛苦地道,“你,你真的下毒!啊,……”石不悔一聲慘叫,抽搐著手指著名成皙道,“我,我不過就一件事情對不起你,你,你竟然下此毒手,……,名,名成皙,……,好,算你狠,我,我石不悔,……死不瞑目!”說完他往後一倒,腿一伸,還最後“啊”了一聲。
名成皙半斂笑,不理會,顧自喝茶。石不悔裝死了半天沒人理會,寂寞無趣,索性盤腿坐起,大口喝了杯茶,吐氣道,“原來死這麼累啊,這胳膊腿的,僵了這麼一會兒,就累得生疼,你說那些死了千八百年的,還不累也累死了!”
名成皙笑,瞟也沒瞟一眼,說道,“你要是沒什麼事,實在閒得慌,找宏兒縱兒玩去,我就失陪了。”
石不悔哼笑道,“你還敢說,我正要找你算賬,那兩個孩子被我寵了兩年,最是聰明乖巧,怎麼一回到你這裡,就整天被你責罰!”
這廝又開始沒事找事胡攪蠻纏,名成皙扭過臉懶得理會,石不悔卻像是有理了一樣步步緊逼,“你倒是說啊!”
名成皙道,“我教我的孩子,你好像管不著吧。”
石不悔一下子暴跳起來,叫道,“誰說我管不著!我就管!”
名成皙搖搖頭,轉過身無奈地說道,“行了!你別鬧了!到底有什麼話,直說吧!”
石不悔一下子蔫下來,訕訕地,結巴道,“那個,那個,”他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前傾身體陪笑道,“那個,你還生我氣嗎?”
名成皙一下子笑了,“你饒了這麼一大圈,就是想和我說這個?”
石不悔點頭。做惶恐狀。
名成皙哭笑不得地靠在椅背上。這人,怕是誰也給他沒辦法。
石不悔肅穆下來,身體往後一靠,雙腳就搭在桌上。仰望著天,浮雲淡,碧空如洗,他嘆了口氣,話語漸熱誠,“從去年秋天到現在,你身體就一直不怎麼好。我也知道,身體還好調養,雖是傷了元氣,也不是就緩不過來,可是你……,看著你人前歡笑,若無其事,我,便越發心虛。”
名成皙斜睨他半笑道,“你心什麼虛?”
石不悔道,“現在的柳無心是假的,你不可能不知道!柳無心臨走前見過你,我也知道。”
名成皙道,“這世上有什麼事你不知道?”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石不悔對著名成皙問詢的眼光,言語間似乎有點委屈,“你為什麼沒有找我去打架?我每天提心吊膽地等著你,可是你沒去。”
名成皙笑不語,石不悔道,“你又笑!”
名成皙不語。石不悔道,“你不去,我也不想來。你派個人就把宏兒縱兒接回來,面都不照,你是要和我絕交嗎!”
名成皙道,“你不給我個解釋,我幹嘛要去問你!”
石不悔嚷道,“你還要什麼解釋!這明擺著的事,你十六竅玲瓏心,有什麼不懂!”
名成皙不慍不火,風輕雲淡道,“我懂,幹嘛還要去問。”
石不悔一時語結。
石不悔頹然,半晌,悶聲道,“你不用難過,全天下人都知道洛雲泥是你的妻子,柳無心把她帶回來,她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