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而重,似欲衝破極限,破堤決口。
雲泥三分痛,隱忍順應著。稍緩,積鬱丹田的內息似乎適應了新的環境,漸至平息溫順,整個身體說不出的通透,充裕,富饒,如清泉之銜美玉,光潤四起。
雲泥尚未完全醒悟,柳無心摸著她的頭問道,“剛才害怕沒?”
雲泥搖頭。生死都曾交付,柳大哥給她的,她怎麼會怕呢。
柳無心笑道,“那打幾招試試。”
洛雲泥嘗試著揮招,卻見洛水一下子向後翻湧動盪,不由怔愣,看柳無心,柳無心笑不語。雲泥膽子大了,行雲流水般一套打,翻波湧浪,在水的厚重沉浮中,她心有所感,竟有一種與世浮沉般的豁然開朗。
柳無心靜立岸上,看著雲兒從小心到新奇,到欣喜,到酣暢。他微微笑,雲兒怕是有生以來沒有這樣內力充沛過,她那點內力,從來都少得可憐。
他略一分神,卻有一個細浪打到他的頭臉上,柳無心抹去水定睛一看,洛雲泥正俏生生歪著頭揚眉笑著,隨時等待著他的反擊玩鬧。
柳無心猱身上去,雲泥一聲驚叫飛也似的跑,幾個回合之後,在林子裡茂美的林梢,被柳無心抓到,雲泥往他懷裡躲閃著笑。
柳無心惡聲道,“還敢淘氣不了!”
雲泥說不敢了,柳無心鬆開她,看她身上半溼,半笑著嗔怪道,“都溼了衣服,還胡鬧,夜裡涼,風大!”
雲泥隨柳無心在火邊坐下,抹著額頭細細的汗,帶著青春歡盛的光彩,仰面望他。柳無心弄火道,“看我幹什麼。”
雲泥偎著他的胳膊,說道,“柳大哥,你不是說,學問本領,別人只能教,不能借,修行領悟,不能假手他人的嗎,可是剛剛,你過內力給我。”
柳無心道,“內力這東西,和學問本領一樣,靠的是自身慢慢修為,它不是物品可以分,可以送,可以賣。其間的微妙,雖父兄不能傳授子弟。它也不是祖上的恩德,可以惠及子孫的。”
雲泥語結道,“可是,剛才……”
柳無心笑了,說道,“傻丫頭,我哪裡是授內力給你,不過是用我的內力,在你的經絡裡走了幾圈而已。”
雲泥越加奇怪,“可是我,我的內力,明顯增多了!”
柳無心道,“雲兒,我問你,假如天太旱了,地上的生物奄奄一息,然後有甘泉活水,往來滋潤,那些生物會怎麼樣?”
雲泥恍然“哦”了一聲,柳無心道,“你的內力如泉水,屢次瀕於枯竭,身體貧瘠,生機萎謝。我用內力走一圈就如同灌溉一圈,有了滋養,身體就鮮活了,我多走了幾圈,被你暫存著,過些時候就慢慢消歇了,哪裡就是你自己內力大增,泉水勃發了。”
雲泥虛應著,低著腦袋,半晌才低聲抱怨道,“那你,怎麼也不早點幫我。”
柳無心道,“你以為誰的內力都能幫人恢復生機啊?人的資質不同,宛如一塊田,種植的作物不同,要求的便不同,甚至於灌進去的若是鹽水,是毒藥,是烈火,非但救不了命,還害死人的。”
雲泥不依道,“可是!”
柳無心笑著,看了她一眼。雲泥小聲道,“可你明明可以的。”
柳無心道,“你悟性不足,我想給你卻緊閉著門,我有什麼辦法。”
雲泥不言語,幾乎是溫順而慚愧地,將頭埋在他的臂彎裡不出來。柳無心道,“現在總算是開竅了,以後好好練功吧。從今天起,能和我內力相融,勉強算是我的親傳弟子了,以後,可以叫師父了。”
柳無心說笑著,洛雲泥伏在他臂彎裡的臉卻偷偷紅了。
墨絕常年乾旱,洛神聖地又是杳無人跡,柳無心花了七天時間,成功地在山崖東南轉彎溪水匯聚回流向洛水的地方,找到了一小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