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那般姿態是事出有因,今天便不需要再繼續甩臉子,反而要多表現出友善的一面、從而與恣意妄為的北齊使者形成反差。
所以在雙方眾人全都有心交好的情況下,今天這場宴會的氛圍也很是不錯。李捴今天的表現不說有沒有跟他表弟崔瞻之間形成反差,反正跟昨天的自己是挺反差的。或因有了之前的印象,今天李捴彬彬有禮的態度落在南梁眾人眼中那是加倍的和藹,讓人如沐春風一般,其風采氣度也獲得了在堂之人的一致好評。
趁著宴會氛圍正好,李捴也趁機提出希望在場時流向之引見姚僧垣的請求,言語中難免涉及到李大將軍將有嗣息的事情,於是便又獲得在堂群眾的一致恭喜。
只不過如今姚僧垣在江陵也並非白身,梁帝蕭繹對於下屬雖然動輒打殺懲罰,但對自身的健康還是很負責的。在姚僧垣這名醫抵達江陵不久便授任其為大醫正併兼散騎常侍,近侍苑中,並不能隨便踏出國門。
內苑中的皇帝蕭繹也一直在關注,很快便也得知了李捴所提出的這一要求,一直繃緊的心絃不免略微一鬆,忍不住便笑語道:“既然有所求我,那事情還有轉機。李伯山折節聯姻其國鎮兵之家,遂得以名族之後而掌六鎮之兵,這嫡嗣對他而言想必非常重要,所以才厚禮延請國外名醫。若我據此與之謀求夏口諸鎮,不知他該作何應對?”
“陛下,此計萬萬不可啊!哪怕不遣姚散騎北去,也不可據此要挾。姚散騎即便不行,也無阻李伯山得嗣。但我若據此脅之,則結怨深矣,不異刀兵加之!”
留直朝中的尚書右僕射張綰聽到蕭繹作此盤算,忙不迭開口勸說道。
蕭繹聽到這話後訕訕答道:“戲言而已,我國家金甌全否,豈可脅人胎中小物以獲周全。只不過魏使太過倨傲,使我心懷不悅,豈可輕使姚散騎!”
蕭繹正自心煩於不知該要如何安撫險些遭遇刺殺的魏使,當得知對方有此需求的時候,於是便想著憑此反制對方,重新拿回對話的主導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