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張石奴、皮景和、元景安等數騎跟隨自己,就這麼策馬向坡下行去,並且著令張石奴先行一步,隔著河口向南面呼喊回應道:“欺天大逆猶可俯仰不驚,我主上何不敢見!”
高洋勒馬於南面,聽到這話後也並不惱怒,只是嘴角噙著冷笑,待到李泰奔行之前,他才舉起手中的馬鞭直向李泰並喊話道:“李某大不必使奴狂言矯飾,爾之肝腸,我甚知之。若爾當真純良至善,此際仍是宇文家奴。魏氏失命,朕自奪之!爾亦不過伺機之賊,無為笑我!”
李泰這會兒正好奇打量著高洋,倒是沒怎麼留意他的喊話。彼此間隔著寬達十數丈的河口,並不像面對面看得那樣真切,一眼望去他倒覺得高洋沒有原本想象的那樣醜陋,大概也在於對方身份地位與一身戎裝所烘托出來的英武形象與氣質沖淡了容貌上的不足。
片刻之後他才收回視線,開口回話說道:“生而為人,當有品性別於禽獸。知恥而著衣服,不以私示人,知醜而作矯飾,不以惡示人。這只是最淺顯的教化道理,齊主不識,何以御眾、何以治民?魏命雖失,爾命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