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近年人事變遷,聞言後只是搖頭表示不知。而隨行的臺府官員也才剛剛搭建起行政流程,尚未深控鄉里,同樣不知究竟。
“末將等前往探一探,若是什麼漏網之魚,當場擒拿下來!”
隨行的權旭、李雅等幾名督將本就活潑好動,一路行來瞧著春日田野間活躍的狐兔鶯雀之類小動物已經是技癢難耐,見狀後忙不迭表態說道,準備趁著外出打聽之際沿途遊獵一番。
李泰自知這些傢伙打的什麼主意,聞言後只是沉聲道:“沿山遊走一番也可,切記不準傷損農田!以禮稍作詢問,不要擾人鄉居!”
這些傢伙自知大王法度嚴謹,倒也不敢放肆違命,當即便分出十數騎,向著那河東柳氏鄉業飛奔而去。李泰一行則繼續入山,沿著山道遊賞一番,上午時分便來到了西山寺。
這一座古剎也算是歷史悠久,因為於謹暫住於此休養,因此行臺還特意安排幾十名甲卒於此駐守,當見李泰一行到來,駐守兵長忙不迭率領群卒入前拜見,寺中僧徒也都紛紛拜迎。
李泰並沒有對寺廟多做遊覽,徑直向於謹所居住的院舍行去,於謹之子於翼和姚僧垣等幾名派來為於謹治病調養的醫師都在廊前相迎。
“姚將軍還有諸位名醫不必多禮,你等俱是醫道聖手、活人有德。常山公乃是我國元勳宿老,希望你們能夠精心診治,儘快讓常山公康健如初!”
李泰先是對姚僧垣幾人稍作寒暄,然後又望向於翼說道:“府下事務雜多,日前才得以返回襄陽。二郎你侍父勤勞,讓人欽佩,有什麼需求直告府員即可。”
“多謝大王關照!”
於翼還是比較年輕,不太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自見到李泰的時候眼神便十分的複雜,聽到這關心的言語,也是感動夾雜著牴觸,神情頗顯糾結。
李泰對此倒是不在意,轉又詢問道:“常山公今日體居如何?我若入舍訪問,會不會打擾他的休養?”
於翼當然不希望李泰入內,他自知父親的疾病泰半都是由李泰所引起的,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擔心父親見到李泰後情緒和病情都會變得更惡劣。
但這裡終究還是李泰的地盤,當於翼還在糾結著怎樣婉拒探病的時候,旁邊姚僧垣等人便都表示於謹的病情基本已經穩定,大可以入內探視。
李泰聽到這話後便直往房間中走去,剛一入房便見到於謹正仰躺在窗前的軟塌上,身上蓋了一層薄衾以御山風,鬚髮也都灰白黯淡,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看著老態十足。
於謹的聽覺和反應也都明顯遲鈍許多,一直等到李泰行近其丈內之地,這才聽到了腳步聲,緩緩轉頭望來,一對眼睛也是渾濁渙散,盯著李泰看了幾息,才陡地皺起了眉頭,又過片刻他眉頭舒展開,用沙啞的語調對李泰說道:“回來了?江陵事定?”
李泰原本還在懷疑於謹是不是在裝病逃避,但當看到其人變得如此蒼老無神、與往年簡直判若兩人,也忍不住頗生感慨,他走到榻前坐定,順手幫於謹掖了掖被角,然後點頭道:“常山公放心吧,江陵已定,湘州也已經平定。如今自衡陽向北、湓城以西,江南江北已經盡是我大魏疆土!”
講到這話的時候,李泰也不由得心生幾分自豪,雖然說事情再來一萬次他也會這麼做,但是看到於謹被他打擊的這麼慘,暗爽之餘也是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只能用豐碩的戰果來向於謹表明他所獲得的成績之出色。
果然,當於謹聽到這話後眼神中情緒翻湧,好一會兒之後才吁氣嘆息道:“是你太原王土罷!老物失察,為少輩奪功,但就算是由我掌事,也難創如此局面。唉,年輕真好啊!宇文太師或還以為能憑舊日恩義將伯山你稍作系籠,但你立志行事有如此廣闊前景,皆
是舊人所計未及,又何必自縛於舊人的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