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數年便興聚如此大的勢力,究竟何處得物養之?”
“他擅長營造新事,用計不拘一格,尤其不懼舊法。當年入府不久,敢於獻計禁佛,當時我還自喜得一忠勇無畏的少徒,卻沒更想神佛尚且不懼,又有何事能夠懾之?”
宇文泰聽到這話後不免回憶舊事,語帶唏噓的嘆息道,旋即神情也變得複雜起來:“得破江陵之後,梁國一朝之財富盡為所擁,他自然更加的不患物力了。”
“這還只是眼下有緩罷了,但其實李伯山他早便聚財有術,只不過被他繁多的人事手段給掩蓋住罷了。即便我見其府事機要,也是用了不短的時間才有破解。”
說話間,宇文護便從懷中掏出一摞圖紙,一一向宇文泰進行展示:“這是以水力驅動的紡機,用此生產可以省工幾十倍。李伯山求事最初只傍洛水,便是為的掌控水力,以此聚產賄結鄉徒。待其出鎮南陽之後,此物見功更甚……”
不待宇文護把話講完,宇文泰便擺手道:“此事我早便知,無非多產布帛罷了。府中亦用此器,庫物也儲蓄漸豐。”
“此事根本不在於物,而在於用。阿叔亦言庫物漸豐,這正是中外府施治不及荊州的關鍵所在啊!我中外府並諸州郡府庫並聚物入庫,李伯山所治則不然,他既得庫物便大舉興工,誘使諸方富人聚其邑下……”
沒有一點思維邏輯,還不怎麼好理解之前荊州軍府玩的那一套,宇文護也是花費了不小的力氣才搞清楚李泰用政府財政以興工商的套路,並用將自己的理解解釋給宇文泰聽。
末了,他一擦額頭上虛汗,並作出自己的總結道:“如今的李伯山狀似勢大難制,但其實制其方法一直掌握在中外府手中,只是往年未加重視罷了。李伯山治術根本在於農工並舉,以商調和,所以他才能在短年之內便聚勢頗多。今我只需要塞其四面,不使財貨出入各方,其府庫漸竭,商貨難出,人不見利則必眾怨沸騰,三年之內亂象必出!”
且不說宇文護這一番推論有沒有道理,但這話聽起來就讓人感到振奮。
只不過宇文泰這個鎮兵老腦筋一時間想要將這些全都瞭解消化還是有些困難,聽完宇文護的描述之後仍是沉吟良久,但突然抬手捂住脖頸肉瘤根部,臉色也露出幾分痛苦之態,嘴裡的呻吟漸漸轉為低吼:“痛殺你耶!速、速召梁人殷不害入府,前是他為我診治……”
宇文護見狀後也是不敢怠慢,忙不迭出堂去速速安排人事。
一個多時辰之後,瀰漫著艾草煙氣與皮肉焦灼氣味的房間中,宇文泰長舒了一口氣,旋即從榻上披衣而起,望著方才為他艾灸鎮痛的梁人殷不害笑語道:“殷君當真神醫妙手,讓人佩服啊!若非君藥石之力,我不知還要承受多大的苦楚。”
旁邊殷不害連忙作拜道:“大王謬讚,小民實在愧不敢當。前者入診已告大王之疾或因肝鬱氣結、氣血雙滯,以至於癰氣滋生,眼下疾氣未深,小民陋法尚可緩解一時。可若是疾氣轉深,恐非藥石可治。小民於舊國本不以醫書為長,因奉恩慈學成幾分艾灸之技。大王若欲除疾,可向南面訪取名醫。”
宇文泰聞言後只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示意親兵將殷不害贈金送出,旁邊宇文護則連忙說道:“阿叔,你體居為重,更加不宜操勞過甚。還是聽取這殷某建議,訪徵南國名醫來為診治吧!”
“不,不可!如今南國人事精華俱掌李伯山手中,若往訪之,其必警覺。如若知我有恙,恐怕不會再如此恭順了。即便要訪,也應徵罷東賊之後。”
宇文泰擺手拒絕了宇文護的提議,口中沉聲說道,旋即又嘆息道:“你前所謀計,我雖未盡通,但也覺有幾分道理。懂得揚長避短,不負之前的種種教訓。說到底,李伯山是你
等大敵,我能做到的也只是將這一份家業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