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好奇之外,更多的自然還是擔心他們各自功名勢位會否受到影響。
但高澄維持穩定住當下的局面已經非常辛苦了,自是沒有閒情再去安撫這些恃寵生驕的悍將們的彷徨心情。更何況高王病情仍有反覆,也不適合此際召見群眾。
所以對於這一類的請求,高澄也都懶於正經回應,只將視作是在添亂,對此自然是沒有什麼好態度。
但旁邊陳元康聽他這麼說後,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晉陽諸將追從大王年久,多有建義之功。歸國以來久不相見,難免是會心中生疑。他們共大王之間除了受用效力的忠義之外,更有相事艱難的情義,該要作何處斷,最好還是請告大王決之。”
高澄聞言後眉頭便微微一皺,陳元康見狀下意識用手捂了捂剛得賞賜的那金像。好在這世子並沒有動怒,只是指了指桉上積卷說道:“此間事務仍繁,待到桉事清空,再告大王不遲。”
陳元康那所謂相事艱難的情義,高澄並不是不能體會。畢竟他父親河北發跡之時,他早已經記事懂事了,在此之前也很是過了幾年衣不遮體、食不果腹、漂泊無依的悲慘生活,至今想來都仍歷歷在目。
但能體會並不意味著就認同這種情義,在高澄看來,無規矩不成方圓,沒有尊卑又何以定綱常?
相對於虛無縹緲的感情,他更習慣也更擅長以權術法令來管束群眾。對於父親濫恩於舊情的做法都有些不能認同,認為是有亂國法。他們父子造業雖然是有賴這些鎮人之力良多,而這些鎮人也都仰借他們父子經營之功而高官顯爵,彼此間實在談不上有什麼情義深厚的可以混淆國法。
府員們自知世子對此事本就不耐煩,故而也不敢再來打擾,只能匆匆退出堂外去,然後再到府前勸告那幾名跪拜此間的將領們退走。
城中流言已經傳揚多日,都在說高王已經是凶多吉少。見不到高王,這些將領們自然不甘心就此退去,而再看向這幾名府員時,臉色頓時也變得有些不善,紛紛破口大罵道:“某等受高王驅使奮勇殺賊時,爾等又在何處?如今你等刀筆小吏於府上環擁主上,卻將某等心腹屏除府外,著實該死!”
說話間,這些將領們更加激動,竟然直接將這幾名府員捉將過來提拳便作毆打,使得府前場面頓時更加嘈雜。
晉陽之亂結束後,丞相府內外警戒本就加倍森嚴,聽到此間鬥毆聲傳來,府中頓時又湧出一隊甲兵,為首一個三十出頭的將領正是世子高澄的親信都督、衛將軍斛律光。
眼見這些悍將竟然敢當中毆打丞相府屬官,斛律光自是不敢怠慢,忙不迭喝令甲士們入前將動手將領抓捕下來,同時喝令驅散其他圍觀群眾。
但事情卻並沒有就此了結,這幾名將領各自也都擁有親友部曲,眼見他們被抓捕起來,其他人自然想辦法搭救,於是很快便有越來越多的人向丞相府前湧來。
大軍自玉璧前線撤回後,本就沒有完全遣返各自駐城,仍有許多留駐於晉陽周邊。隨著丞相府前騷亂越來越顯眼,向此圍聚過來的群眾也飛快增多,很快便達到了數千之眾。
當這一情況再次傳入直堂中時,高澄頓時也有些傻眼,不敢再做等閒視之。他倒不是真怕了這些兵眾聚眾作亂,只是擔心府外的騷亂滋擾到內府,本待親行出鎮撫群情,卻被陳元康眼疾手快的勸阻下來,並作進言道:“當此際群情洶洶、堵不如疏,世子若應許此群眾呼聲,徒折威望,事態卻未必轉好。不如速速召請人望隆重的宿將,諸如大司馬等如此平復眾情。”
高澄聞言後便點點頭,當即便著員往斛律金府上去傳召其人,而自己則入內堂披掛甲胃於身,旋即便扶刀站在堂前以待後續變故。
可是很快內府便有人入此傳達高王召見,高澄本不欲驚擾到父親休養,卻不想還是沒能免於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