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論,這麼大牌面一位大和尚坐檯上叭叭講了一兩個小時,李泰雖然沒聽懂在講的啥,但也得承認一把小米的經資收費的確挺實惠,跟後世一些騙錢還要欺心的衣冠禽獸相比可謂是一股清流。
但李泰心裡還是挺不爽,這特麼就不是一把小米的事!老子到這裡來又不是求教育的,強買強賣都搞到我這當郡太守頭上來了,面對別人時手段又得多放肆?
這老僧聽到李泰的回答後,面容頓時也是一僵,片刻後便又恢復如常,轉又不無感慨的說道:“觀使君神采,不免追想舊年學法洛下時,曾共貴族諸長幸有交際,受惠良多,今與使君相見隴上,亦是前緣後報。使君儀表出眾、風格鮮明,名門復得佳士,也讓故人歡欣,贈經一卷,聊表賀意。”
他自聽出這瞧著挺帥的小夥子說話隱藏戾氣、不像一個善類,便也不再提那一把小米的事,轉而著員將擺在臺上經桉的經卷都拿過來,兩手平託遞向李泰。
這經卷也不是普通的經書,而是用精美的綢緞作為底襯,材質柔韌、表面細膩平滑的皮紙書寫而成,字型同樣端莊美觀,並用香料薰染浸透,本身就是一件不俗的藝術品。若再加上出於沙門大師之手這一特殊意義,流傳到市面上別說一把小米了,哪怕要價數百石粟米都不愁銷路。
李泰也不好計較他家長輩交遊太廣闊、什麼妖魔鬼怪都有交情,每每被人以此開場,總覺得平白低了別人半頭。
不過他今天到來也不是跟這老和尚置氣的,心裡一點小情緒暫且放在一邊,趁著老僧轉在正殿接待自己的時候,稍作鋪墊便道明來意:“今日來訪,除了瞻昂法師佛性尊容之外,另有一事相求。舊年河陰禍生,家父幸得天水閻信仗義相救,久久難忘。
今我就此鄉中任事,頻頻入鄉訪問,才知斯人已逝,唯餘一孫息俗世難立、亦遁入沙門,居此寺中修行。我有欠佛性慧根,難悟侍佛之榮幸,唯此報恩之心熾熱,希望能將恩人後嗣引回人間,懇請法師能助成這一番夙願!”
那曇靜法師聽到這話後,並未急於答話,略作沉吟後才又開口說道:“此鄉閻氏的確久為寺中供奉主,若有子孫哀傷塵世惡緣而入此求庇,也屬正常。但老僧已經數年都不視理寺中事務,一時之間也不敢貿然答覆使君,還需吩咐執事僧稍作查證。”
李泰聞言後便點點頭,又作一番道謝,然後又說道:“此番來求法師,所為還非止這一番舊情故恩,更是為家父祈福。父子別離數年之久,至今仍然音訊不通。若家父知我有此報恩機會卻沒有做到最好,必然傷心欲絕。所以,懇請法師勿使我負不孝之名!”
曇靜法師聽到這裡,神情不由得又是變了一變,很快便意識到事情怕是並不簡單,否則李泰不至於名為請求、實則威脅,當中必然有什麼刁鑽而不同尋常的地方。
他並沒有將李泰此番來訪同寺廟和天水閻氏的糾紛聯絡起來,畢竟這件事已經被壓下數年,久到他都已經快忘了這件事。
聽到李泰這麼說後,他頓時便也將此重視起來,召來兩名執事僧,當著李泰的面鄭重吩咐他們速往寺中尋找一個俗名叫作閻正的少年,如果找到即刻引來此處。
兩名執事僧領命而去,曇靜法師則在殿中陪著李泰一起等候。不過李泰本身對佛法並不感興趣,所感興趣的光明寺發跡史,曇靜法師又不願多聊這些過往的市儈計謀,場面便有些冷場。
又過了一會兒,曇靜法師才又關心起李泰剛才所言父子失散的問題,李泰對此倒也無作隱瞞,隨口講了一講。
曇靜法師在聽完後先是稍作感慨戰爭對親情的摧殘,然後便饒有興致的說道:“使君雖共至親痛別,但對這一樁舊恩仍然銘記不忘、誓要報答以慰父情,孝義之心實在讓人感動。
冒昧請問,使君可曾為令尊佈設佛禮祈福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