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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6 做賊心虛

“唉,家國不幸!若非朝廷一再縱容,狗賊安能作此大禍?今上昏老,已經難能視事,在朝秉政者只是志大才疏、嫉賢妒能,目戶中赤子為賊、引江北豺狼入戶,實在可恨!大江滔滔,若非朝中有庾亮招引,蘇峻又怎能過江?”

岳陽王講到這裡,又是一臉的憤慨,聽其話音顯然是將這錯誤全都歸罪為朝中的太子頭上。

這件事本就妖異複雜,難說具體的責任在誰,就連身在其中者到現在都仍茫然無措,至於他們這些遠在江漢上游、只是道聽途說來了解事情之人,當然是憑著感覺猜測怪罪。從岳陽王這麼說,便可以看得出他們兄弟是真的不爽太子蕭綱久矣。

不過在聽其此言後,李泰也忍不住稍作聯想,在這魏晉南北朝之間究竟發生過幾次北方軍隊南下?如果上一次還是東晉時期的蘇峻,那到如今也已經是兩百多年了。

岳陽王明顯是氣得不輕,見面之後單就此事嘮叨咒罵了大半刻鐘。

他雖然不爽如今建康朝廷的許多人事,但畢竟也是一個梁人,倚做天塹絕險防線的長江竟被亂軍郊遊一般的渡過,這無論怎麼說都有點打臉,心中當然是憤滿難當,當然也忍不住要對建康城中那些廢物破口大罵。

發洩了好一會兒之後,岳陽王才稍稍收斂了一下情緒,轉又對李泰說道:“上游的來貨,近日最好是要停上一停。此番鬧亂即便是完結了,也會有餘波不斷。短時間內恐怕不會市情好轉,貨物存放在襄陽恐怕也會不安全……”

買賣暫停倒是沒什麼,畢竟李泰所依靠的也並不只有這一條商路。雖然這段時間銷貨迅速、利潤可觀,但他對南梁局勢也早有預知,停一停倒是沒什麼。

可是當聽到蕭詧主動表示襄陽城局勢不夠安全,他便又連忙見縫插針的說道:“大王莫非有什麼憂患擾懷?不妨說出來,我如果幫得上一定盡力幫忙!”

“唉,憂困確有,但也多涉門中醜穢,實在是難以啟齒。”

岳陽王先是嘆息一聲,然後才又說道:“伯山你應知我家嫡庶失序,我兄弟即便是寬釋心懷,不再以此為意,但旁人卻未必此想。此番侯景鬧亂、雖是跳樑小醜,但卻給了某些別有懷抱之人聚斂勢力的機會!”

講到這裡,岳陽王神情語氣俱是轉惡:“我兄已經將張纘扣留境中數月之久,朝廷卻仍未有撤銷張纘任命的令書下達,可見要將我取而代之的心意甚堅。但今雍府富強局面皆我一手締造,怎能交付旁人之手?

奸人終於等到機會,柳仲禮此去定亂,將我雍府精眾引走諸多。這些豪宗大族自我處收益良多,但到臨事考驗終究還是棄我而走!他們隨去除了定亂除賊之外,恐怕也是暗存擁立扶從之想……”

李泰聽到這裡,一時間腦筋不免有些轉不過彎來,心道哥們你是不是得了什麼被迫害妄想症?柳仲禮此去連你口中的跳樑小醜都搞不定,更不要說搞什麼擁立。擁立當然也有,但卻不是這傢伙搞的!

不過見岳陽王眉頭緊皺、一臉凝重的表情,顯然這話並非只是隨口一說,而是非常相信自己這一個判斷,並且對此充滿了危機感。

所謂做賊心虛,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了。在岳陽王蕭詧的視角看來,目前的侯景算不上極大的威脅,但是作為太子心腹的柳仲禮率領大軍向東而行,相當大可能會促成一個他所不樂見的情況。

而且此番柳仲禮東去還帶走了許多雍州豪強部曲,這更加重了蕭詧心中的危機感。原來他這段時間藉助銷賣西域商貨所結成的一個利益聯盟,終究還是比不上河東柳氏在襄陽多年積攢的人望和號召力。

無論蕭詧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他現在這種疑神疑鬼的狀態無疑是對李泰有利的。

於是他便也感同身受的皺眉說道:“這種情況的確是不得不防,終究還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