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情況後,李泰也暗暗鬆了一口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梁王本身的行為有些失控,但只要襄陽仍在荊州大軍的壓制範圍之內,局面便仍然還不算壞。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恢復跟江陵方面的有效溝通,讓蕭老七千萬頂住,如果江陵被侯景的亂軍給沖垮打爆了,那壓力可就完全來到了自己這裡了。到時候自然沒有再給侯景當秦王、劃江而治的好事,漢東估計就會成為下一個亂軍洗掠、以戰養戰的目標。
於是李泰一邊派遣使者前往江陵將這誤會略作解釋,一邊則率領精騎從汝南城快速的趕到兩方交界的石城所在,同時傳令境內諸方人馬或是趕赴石城、或是留守境中以備變,並且讓令狐延保、朱猛等率領水軍沿漢水南下,進入到襄陽北面水域附近。
江陵城內近日同樣人心惶惶,除了來自外部的軍事壓力之外,內部也瀰漫著一股讓人心悸的氛圍。
湘東王就像是一頭被徹底觸怒的猛獸不斷巡視自己的領地,嚴查任何一個有可能通敵的人。而月前剛從沔北返回的使團人員更是遭到了重點的審察,尤其除了正使宗懍之外,其他人大多都是主動加入其中,而且他們當中還有人私自放走了邵陵王故吏許亨,自然有著極大的通敵嫌疑。
在湘東王心目中,已經預設了襄陽此番舉兵就是受沔北方面的主使,所以本著寧殺錯、勿放過的原則,但凡是讓他感覺有嫌疑的人,統統都關進牢獄中去,杜絕他們勾結敵軍、裡應外合的可能。一時間,江陵城的牢獄中都是人滿為患。
不過這種高強度的審察清洗也沒有讓湘東王感到安全,反而越發的疑神疑鬼、夜不能寐。當李泰派遣的使者來到江陵表示彼此間存在著誤會的時候,湘東王神態雖然仍是威嚴冷漠,但心裡卻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我雖然相信太原公並非如此背信棄義、乘人之危的下流庸人,但人間皆知襄陽乃是沔北附庸,如今襄陽罔顧國難、逆伐叔父,太原公若不止之,豈不為天下恥笑?”
在得知李泰並不打算就此與江陵交惡之後,湘東王心內恢復了幾分底氣,旋即便又沉聲說道。
被李泰作為使者派遣至此的李去疾在聞聽此言後,便不卑不亢的抱拳說道:“梁王入朝、國加殊禮,我主太原公禮於梁王,本是受命行事,不敢擅加指使。況今梁王之所舉兵,唯論家事,不涉時情。
大王乃梁王親長之屬,家事不協,調和疏解亦為份內,我主終究外人,於此不便置喙。此番遣僕來告,是恐大王誤解生怨,但今總管府本身同樣也是自顧不暇,受困深重,難能用力於外。”
湘東王聽到這話,臉色自是一黑,梁王一篇檄文炮轟可謂是將他的面子給撕得粉碎,叔侄徹底反目,更談不上有什麼調和的餘地。
雖然李去疾只是一通暗含譏諷的廢話應對,但聽到其荊州總管府自顧不暇,湘東王在稍微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免好奇問道:“你境今又有何憂困?莫非也有兵事滋擾?”
李去疾聞言後便點點頭,並嘆息道:“前者貴府郢州不守,使我漢東直露亂軍兵鋒之下。我主太原公緊急率部南下,才將亂兵稍加肅清。但今侯景又使人來說,威令我主借道江北,使其精兵長驅直入、來擊江陵,若是不允,則其軍必將寇入漢東,使我隨陸寸草不生……”
“竟有此事?”
湘東王聽到這話後頓時也是悚然一驚,嚇得直從席中站起身來,望著李去疾便驚聲道:“那、那你主太原公答應賊請沒有?侯景狼子野心之輩,與之相謀、人所不齒,太原公人間英流,想必不會犯此錯誤罷?”
“這是當然!早在年初,侯景便遣使攜貨重賄我主,並許以劃江而治、封爵秦王,皆被我主嚴詞拒絕。如今又怎麼會受其威嚇,與賊相謀!”
見湘東王略鬆一口氣,李去疾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