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臺府近日告令士民申報資業,應該如何申報?又該申報什麼?”
自月前開始,襄陽諸方城門還有各處市肆,包括城外一干路橋津渡所在都張貼著臺府書文告示,還有許多州郡衙役結隊穿行於鄉邑之間宣傳告令。
一時間整個襄陽城周邊地區民眾們都知道了有這麼一項政令正在推行實施,但是對於政令的具體內容認知仍然有些模糊,畢竟這是之前的雍州州府用政所不能涉及的內容,民眾們理解起來仍然有些困難。
“士民申報,分為兩樁,一樁是丁口,一樁是資業。戶中男女人數多少,並士伍奴婢和牛馬畜力,統共多少造成一籍。待到來年襄陽城池南遷,便憑著這籍數授給田地、落戶新居。”
在諸城門附近也都安排有府吏,向著仍然不解告令規定計程車民們講解書令內容:“至於說資業,便是你家現有產業多少,宅屋幾敞、桑梓幾株、田地多少,這些不能一併遷移的產業,統統都可申報造冊於籍下,待到遷居新城之後,可以憑此向官府申報補償!”
前來問詢計程車民人數眾多,身份也都不盡相同。
有的是赤貧佃戶,著眼點在於授田,聽到府吏的講解之後,便又忍不住連連追問道:“請問府君,一丁授田多少?婦人也有授田?受了的田便是自家的?不會再有官人來徵取?也沒有盜匪來搶奪?”
也有些薄有資產的鄉里富戶,他們對於授田的興趣便不大,關注的重點則是遷城:“為什麼要遷城?襄陽這裡山水難道不美?先人祖宗設城於此,自有其智慧、有其道理,憑什麼一紙書令便要勞煩萬眾,拋棄桑梓鄉土轉去別處謀生?”
至於說那些社會地位更高的豪強世族們,他們有著更高階別的訊息來源,自然不需要湊在市井閭里打聽訊息。
但是這一點特權如今也並不能給他們帶來什麼愉悅和安全感,因為了解到的內容更多,所以他們的心情也更加的焦灼和悲觀,更加迫切的想要尋找應對之法。
因為無論是鄉里資業還是人丁,無疑都是他們掌握的最多,如果隱匿不報,那麼來年遷居新城的話,他們必然會損失慘重、大傷元氣。可要是如實報上去,他們蔭庇大量人口和土地的事實便又完全的坦露出來、再無遮掩,屆時如果臺府要對他們採取什麼強制性的措施,他們也將無力招架。
眼下這樣的情況,當真是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讓人無從取捨。而且據說之前剛剛歸鄉不久的河東柳氏一族,便是因為抗拒此命不遵,直接被臺府合族拘拿、至今生死不知。
“蔡世兄,留步、請留步啊!弟等於此苦候多日,只為邀兄共聚一場,聆聽教誨!”
蔡大寶是為數不多仍然留任山南道大行臺的原梁王麾下舊屬,許多為前景愁困的襄陽時流守在臺府門外,當見到蔡大寶出現在門內的時候,便都紛紛湧上前去想要詢問一二內情,以及政令實施後可有變通餘地。
如今的蔡大寶也已經漸漸熟悉了臺府的行事氛圍和節奏,自然不敢當眾公然再與這些舊識們攪和在一起,眼見府外如此情形,便覺得今天還是繼續留下來值班為妙,於是便又拔腿向府內走去。
府外眾人見到蔡大寶如此,頓時也都失望不已,有的人忍不住悲呼道:“蔡兄今為臺府上佐,某等俱是鄉野白丁,但在此之前,某等與兄俱是梁王殿下的舊屬啊!故主失佐,某等難辭其咎,如今唯請蔡兄能夠感懷故情,賜教一二良言,如此竟不可得?太原王馭下難道如此不近人情?”
蔡大寶聽到這話後便又停頓下來,轉回身來望著眾人說道:“諸位也不必以舊情脅我,今時臺府用政的確是大異往年,君等於外所見令式書文,與我所見鮮有參差。
太原王乃是當世首屈一指的名臣大將,治事之
才世所罕見,高瞻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