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的接媳婦,閒的蛋疼才一大早就出城在這佔地方?
見賀拔緯還算識趣、主動邀請,李泰臉色才好轉一些,並抬手示意隨從們幫忙將帳幕在這坡上扎設起來。他選的這地方視野頗佳,東西風景盡收眼底,只需要將北面來自渭水的冷風遮擋住,陽光投射下來也並不寒冷。如果不是新套了一身禁軍面板,這一塊地王還佔不下來呢。
兩家隨從一起動手,帳幕很快就扎設起來,賀拔緯先將李泰禮請入帳坐定下來,然後才向著李泰長作一揖,並不無羞慚的說道:“前事曾有冒犯,今日我要向伯山你鄭重道歉,懇請你能看在逝去伯父的情義包容見諒。”
這兄弟倆得罪自己的次數可就多了,賀拔緯這一低頭道歉,李泰一時間都不知他說的是哪一樁。但他們兄弟能量也就這樣,頂多給自己添添堵,實際的麻煩和損失倒也沒什麼。
李泰想了想後才嘆息道:“人情交往是否投契,終究還是要看緣分如何。我斗膽高攀,同故太師相知忘年,也多承太師的關懷照顧才得以立足關西,故而心中對你們兩位是長抱友好、盼能和睦。但終究彼此只是格格不入,既是緣淺那也不需勉強。
心知兩位維繫家聲不易,志力也難長足施展,勢必是要仰仗中山公等鄉義長者才能將故情籠絡不失,為此難免會屈意做出一些違心的選擇。我與中山公自有積怨難消,你兩位只要不涉此事中,即便彼此不謂情深義重,但也可以相安無事。”
這兄弟倆的身份地位在西魏自有不同尋常的意義,但說穿了其實也就那麼回事。他們不是沒有動員故交情義來為難自己,但實際的收效卻馬馬虎虎。
李泰或不敢直接殺害他們,但想要搞得他們不舒服也很簡單,但這也沒什麼必要,彼此間實在談不上有什麼仇怨,無非一些看不順眼的意氣碰撞,更何況還有一個賀拔勝的面子在,彼此敬而遠之、少作往來那是都感覺舒服的相處方式。
賀拔緯在聽完李泰這番話後便沉默片刻,末了也只是長嘆一聲。
李泰恰好講出了他心中的糾結,說心裡話,他們兄弟在見到李泰今時的勢位後是真的想跟其搞好關係,但偏偏李泰又與趙貴水火不容。
雖然說彼此間的勢位差距完全可以用年齡抹平,但趙貴身後還有一連串的武川鄉黨,是賀拔兄弟不忍放棄的,這也是他們父輩給他們留下最珍貴的遺產。
或許也有方法能夠從容悠遊於他們兩方之間,但卻並不是他們兄弟智力能夠勝任的。所以彼此間真的也就只能不鹹不澹的相處著,談不上交惡,但也算不上友好。
帳幕內氣氛有些沉悶,李泰自不想被破壞即將見到娘子的歡快心情,索性起身行出帳幕,迎面一名家將已經匆匆行來,望著李泰便稟告道:“阿郎,來了、來了!河內公家部曲……”
李泰揮手製止他的喊話聲,自己則闊步向更高處行去,立定之後抬手遮眉向東眺望,便見到一支足有數千眾的人馬浩浩蕩蕩向此而來。儘管早知他丈人家財雄勢大,但見到這陣仗後他也不免驚詫:“是這支隊伍?”
家將聞言後連連點頭,與此同時,那支隊伍的前方探路人員也已經抵達此間,大聲呼喊道:“琅琊公家人可在此迎候?”
賀拔緯得家奴稟告後便闊步行出,向著李泰打聲招呼便上馬衝下坡去。李泰自是不甘落後,一併策馬馳下高崗,向著那支浩浩蕩蕩的隊伍便打馬而去。
待到隊伍近前,他便發現這支隊伍多是健壯卒眾,行列之間營伍之氣十足,起碼得有兩千餘眾,心中便不免暗生疑竇,老丈人家就算再怎麼愛好排場,總不至於為了送娘子一程便出動兩千多名勁卒。可要是為了攻打長安城,兩千人馬又有點少。
他這裡尚自疑惑,對面隊伍中已經有獨孤氏家將認出了他,連忙策馬行出隊伍,遠遠便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