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凡事有量有度、適可而止,這戒尺你且收著,哪日覺得仍需懲戒,攜來見我。”
給人洗腦倒是挺快樂,可若遇上一個擅長自我催眠的人,也是讓人乏甚成就感,李泰將戒尺拋給這小子又說道。
李雅連忙一臉恭敬的接過戒尺,先向李泰道謝,然後又握住戒尺在手裡甩舞了幾把向若干鳳炫耀,轉又別在了自己腰帶裡,邁著外八字往堂外走去,走到門口垂眼瞧了瞧那低頭不敢看他的柳昂,嘎嘎笑了兩聲。
你們這些陶土劣才,根本就不配被莊主用戒尺教育!
“阿兄,難道我真的比李九庸劣許多?”
瞧著李雅那趾高氣揚的樣子,若干鳳便有些不爽,走上前皺眉望著李泰。
李泰站起身來指了指那小桉,笑呵呵道:“你趴下來,我告訴你答桉。”
若干鳳見狀後連忙擺擺手,乾笑道:“不用了,我回房做題去了,阿兄!”
說完這話,若干鳳便也一熘煙跑了。
李泰又看看那心情仍未從與親人分別的悲傷中平復的柳昂,不由得感嘆他這裡真成託兒所了。不過飲食起居之類也不用他操心,柳敏自留下十幾名家奴照顧兒子,他這裡只需要提供一個住處就好。
又過幾日,表哥崔謙再次來訪,與之同行的有一個名叫李繢的中年人,在朝擔任散騎常侍。這李繢同樣出身隴西李氏,故司徒李琰之的兒子,從輩分輪起來,李泰還要稱一聲叔父。
李泰出谷將兩人迎入堂中,面對這個李繢,他還是有點尷尬。因為他們隴西李氏跟長孫家的親戚關係,就是源自於李繢一家。
早在北魏還沒有大亂時,長孫紹遠的同母弟長孫士亮年僅十歲的時候就娶了李琰之的閨女,算起來李繢正是長孫士亮的小舅子。
“往年神州大亂、親屬離喪,人心不安。如今適亂多年卻仍情裂難彌,至親者竟然相見不識,實在是讓人對望傷感。阿磐你的時譽賢聲,我聞名已久,前有雜務纏身,一直憾不能見。就鄉來觀,果然風采迷人,我家喜得少壯啊!”
李繢見到李泰後,倒沒有直接責怪他傷害自家親戚情誼,拉著他便先讚賞幾句。
李泰也陪著說了幾句客套話,並給表哥崔謙遞了一個詢問的眼色。這個年代同族同姓關係未必親近,長孫家一門親戚尚且裂痕深重,各人的人際關係也因處境而有不同。
拿舊年的河陰之變來說,他們這一脈隴西李氏嫡系子弟就死傷慘重,如果不是自家老子錦鯉附體,這世界有沒有他還另說。但李琰之一家卻受累不深,仍然在爾朱家掌控的洛陽朝廷任職。
李泰也不是孤獨缺愛,遇到一個同族中人就要握手攀親戚,他搞長孫家的時候,也壓根沒有在意這一層親戚關係。
崔謙還沒來得及給李泰什麼暗示,李繢便又對他說道:“前者事情紛擾,我也有知。事因對錯暫且不論,本該相親互助的人家卻裂目成仇,這是世道給人情帶來的傷害。
但幸在瓜葛之內的親緣仍在,仍有可作彌合修復的餘地。眼見元月漸近,阿磐你能否隨我入京,咱們去故親邸上道歉請諒,不要再讓這糾紛延續、招人嘲笑?”
李泰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崔謙便抬手擺了一擺。但就算沒有崔謙的暗示,李泰當然也不會輕信其人。
略作沉吟後,李泰才又說道:“我想請問叔父,此行發此聲言,究竟是叔父自己心意,又或者是馮翊公家人所計?如果叔父以為我這麼做更好,我也不是怯於擔當之人,便隨叔父同往又如何!但若是有邪情雜擾,逼得叔父難發直聲,也請叔父能將詳情告知!”
李繢聽到這話,神情便有些難看,低下頭去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說道:“阿磐你既然這麼說,我也不該瞞你。你應知我家你姑母早年入為上黨王家新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