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眾目睽睽之下,他自然不好出爾反爾,於是便又冷哼道:“裴氏又如何?裴公勇毅,不與齊人合謀,但卻難保家奴暗通齊使、亂我法度!”
說話間他便著令王僧辯之子、侍中王顗持其手令,率領一隊禁衛軍旅前往裴之橫宅上,嚴查宅中奴僕可與齊人勾結行兇。
齊使這邊相關人事安排完畢之後,魏使這邊也不能忽略。
雖然魏使入城後便開始鬧彆扭擺譜,但在這次變故事件中也是屬於受害者一方,因此蕭繹在想了想之後又望著王褒說道:“請僕射代朕前往撫問魏使,並請暫引魏使入僕射邸中居宿。明日再於邸上集聚眾同僚設宴為魏使壓驚,一應用物禁中給出。”
發生這樣的情況,其實由他出面來安撫魏使更好,但他卻不清楚那魏使眼下是何心情與想法,如果他在禁中設宴但對方卻拒絕出席,這無疑就會讓他大大丟面子,所以還是讓王褒代替自己出面先作投石問路比較穩妥。
王褒聞言後便站起身來垂首領命,旋即便退出廳堂,帶領隨從們和一隊禁軍往城東寺廟而去。
此時的寺廟外,一眾業已棄械的齊人已經被先一步到來的使員帶領前往州府而去,領軍胡僧祐則仍留駐在此,未敢懈怠。
一直等到王褒持皇帝手令抵達此間,胡僧祐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總算把這燙手山芋送出去了。旋即他便隨同王褒一同入內,勸告李捴不要再任性固執。
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大出李捴的預料,在與劉廣德商討一番後,他也終於點頭同意離開寺廟,跟隨王褒一同前往其家中暫住下來。
王褒自知李捴與李大將軍關係非凡,對其也是極近款待。旁的不說,他在江陵這座家宅除了地皮是皇帝蕭繹所賜,剩下的無論廳堂翻修還是宅中家人飲食用度,都多受來自沔北的饋贈。再加上心中的慕強想法,哪怕皇帝並不表態公款報銷,他也一定得讓李大將軍的堂兄賓至如歸啊!
這一通熱情禮待下來,當李捴在王褒家客舍中登榻入睡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到了深夜時分。好在這一夜剩下的時間再也沒有什麼意外變故發生,李捴得以一覺睡到大天亮,很是神清氣爽。
他這裡剛剛起床,一直守候在外的王家僕人便忙不迭的前往通知主人。王褒也是起了一個大早,正按照皇帝陛下的要求吩咐家奴發放請柬,邀請城中清貴朝士們來此做客。當得知李捴已經起床時,王褒又連忙趕來問候並陪伴李捴一起共進早餐,可謂是禮數週全。
當聽到王褒講起午後的宴會安排,李捴也並沒有多說什麼。昨日說今天要離城而去,那也是刻意作態,沒有搞清楚南梁和北齊在密謀什麼,他當然不會離開。尤其昨晚還不明不白的遭遇齊使行刺,行刺者中竟還包括崔瞻這麼一個可以稱得上是至交親友的人,這些事情也都需要等一個結果。
講到上陣殺敵又或躬親政務,南梁這些朝士們或還心存推脫,但是對於吃喝宴會之類的活動那是來者不拒,尤其還是招待來自沔北的大金主,那自然就更加高興了。
儘管宴會安排在了午後時分,但上午就有賓客登門造訪了。畢竟昨夜皇帝吩咐王褒的時候不乏朝士在場,到了今天便不請自來了。
王褒並不清楚李捴意趣如何,只是從其昨日入城以來的態度判斷這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所以對這些主動湊來的客人也並沒有拒之門外,而是全都留了下來,希望當中有人能夠恭維招待好李捴。
等到午後時分,王褒家客堂賓客們已經是坐的滿滿當當,看到這麼多客人到來,他又不免有些擔心李捴會不會覺得有些吵鬧,心懷忐忑的邀請李捴登堂落座,偷眼觀其談笑風生、喜笑晏然,這才鬆了口氣。
李捴並不是一個孤僻內向之人,相反還很是擅長人際交往,並且記性頗佳,並不只是儀態風采出眾,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