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幾樁留備府中待用,請伯山你千萬不要推辭!”
不待李泰答話,宇文護又扯著兒子來到李曉面前說道:“此子雖然教養不善、難以才器著稱,但卻也恭順聽使,而且少壯活潑,熟悉城中人事。李公乍入華州,人事想有陌生之處,不妨將此子留用門下方便遣使。”
李曉聞言後不免更加感懷兒子在華州人事交往之繁雜,李泰雖然有點不明白宇文護過度的殷勤,但也當然不會把他嫡子留下來做雜役,連忙解下自己的裘衣給還在捂著肩膀垂首打顫的宇文訓披上。
“我與你耶乃是情義深厚、相輔相成的良友,可不是恃著交情役使兒郎的惡長。寒冬臘月出入閭里搜聚這些時貨必然辛苦,來日有閒到我戶中,送你一匹良駒策御。”
李泰拍拍宇文訓的肩膀,笑著說道。
宇文訓聽到這話後卻忙不迭搖頭,轉眼間瞥見父親眸中厲態,這才又連忙收斂神情、垂首恭聲道:“多、多謝西河公厚賞!”
一行人自臺府回家的時候,夜色已經頗深,家門前同樣張設著寬大的帳幕,內外張燈結綵,瞧著很是喜慶。
李曉行至門前,看著這排場陣仗便不由得皺起眉頭來沉聲說道:“家居如此,過於奢侈了。”
來到街口迎接父兄的李超聽到阿耶此言,便連忙湊近兄長身旁,小聲說道:“阿兄,嫂子為了迎接阿耶歸家擺弄這幅陣仗,連日來遣人備禮請教兩都之間河北時流、關東是何迎送禮儀,就連盧僕射日前都被請到戶中來指教一番……”
李泰聽到這話,腦海裡便浮現起自家娘子為了讓新歸的阿翁滿意而用盡心思的佈置,於是便忍不住會心一笑。
旋即他便皺著眉頭對父親說道:“阿耶平安歸來,傾家奉獻都不為過!擺設這些物料器用只是為了向阿耶宣告我治家有術、物用恆足。至親相聚又年節將近,喜上加喜,難免情懷恣意。阿耶就算要歸整家風,也請讓群眾表意完畢、佳節過後。”
李曉聞言後便也笑起來,連飲兩場加上夜風吹拂,這會兒心情也有幾分暢快,翻身下馬後望著這華麗門庭笑語道:“舊年鄉居儉約,難適繁華,但今富貴逼我,兒郎既獻,何不可受?”
“是誰在此自誇擾人?著實可惡!”
早先城外人多眼雜、不暇敘舊的高仲密等人入城後也都來到李泰家中等待,此時聽到李曉站在門外的笑言,不由得便氣得哇哇大叫。
李曉身後跟著兩個兒子一起邁步走了進來,迎面見到此間全都是相熟之人,這才顯得輕鬆下來,於是便也指著高仲密笑罵道:“高二為友不良,之前入我家中討食卻劫我出鄉,今日入我家門,若不豪飲自罰,豈能澆消舊怨!”
一眾人呼喊著擁抱在一起,互相指摘、互相寬慰,以此慶祝劫後餘生又久別重逢,然後便相擁著行入堂中,看這架勢今天晚上是要不醉不歸了。
李泰卻沒有這些老傢伙們那麼多感慨和精神,歸途一路本來就疲乏得很,城內城外連飲了兩場,這會兒已經是醉意頗濃。更重要的是出差一年多,好不容易回到家中,不趕緊回房摟老婆睡覺,卻跟一群人胡吃海喝,這不有病嗎!
堂內一眾人都是熟不拘禮,李泰也懶得再作招待,吩咐一聲飲食管夠,然後自己便往後堂行去。
當他穿過側堂跨門,卻聽到側方有人低喚自己,轉頭望去才見乃是娘子身邊侍女,走過去才被告知自家起居已經被娘子使人挪在了東廂側院裡,後院正堂則清理出來留給父親李曉居住。
李泰聽到這話,心內自是一暖,當即便闊步往側院裡行去,剛剛跨過院門,當即便有一股香風襲面而來。身上裹著狐裘、瞧著毛絨絨的妙音剛剛一臉驚喜的躍至夫郎面前,旋即便皺著眉背過身去:“夫郎一身的酒臭……”
李泰直接入前攬住這娘子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