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仁功啊!”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從席中站起身來,因為情緒比較激動,杯中酒水都灑落出來,語氣卻是滿滿的熱情,甚至還透露出幾分諂媚。
李泰聽到這番熱情洋溢的話不免一樂,饒有興致的打量起這同自己年齡彷彿的年輕人。他的確是將南陽盆地治理的不差,但這年輕人本是江陵人士,何以如此激動?難道僅僅只是因為回鄉上墳找對地方燒對紙?
他記得這年輕人剛才自我介紹時自稱姓劉,此時再觀其神態如此激動,略作沉吟後便笑語道:“劉郎譽言過甚,居州守任皆分內之事,百姓因有受惠也在於遵從法度、勤懇治業。劉郎先塋竟也在此,請問劉南郡是君何親?”
“江陵素有大小南郡的雅稱,所言既是劉思貞兄弟,劉郎既是小南郡劉嘉會劉公之子,亦是荊土少年雋才!”
旁邊宗懍瞧著突然站起身來激動發現的年輕人微微皺眉,但旋即還是又微笑著對李泰介紹道。
李泰聽到這話後便微微頷首,心中對這年輕人的身世也有了然。
他這些日子對江陵人士也瞭解頗多,南陽劉氏劉之遴、劉之亨兄弟亦是江陵名士,尤其劉之遴名聲要比宗懍還大得多,大到湘東王蕭繹都對其心生嫉妒,當劉之遴從建康逃回江陵的時候,湘東王直接派人在中途送藥將劉之遴毒殺,然後又親自為其撰寫墓誌銘並厚贈錢帛以下葬。
當然,除了妒忌劉之遴才名之外,李泰覺得湘東王作為一個政治人物,更主要的原因估計還是不想讓劉之遴返回江陵以免江陵的地方派再聚集在其人身邊、干擾自己對江陵的控制。
南陽劉氏本就江陵名族,劉之遴兄弟又前後擔任南郡太守,而南郡即就是江陵本治。劉之遴如果成功返回江陵,就類似於小一號的柳仲禮回到襄陽,彼此間自然難免會有摩擦。
瞭解到這個年輕人劉郎的身世,又觀其對自己態度過分熱情,李泰心內便略有了然,暫且記下此事,然後便轉移了話題。
江陵人士北上,比較擔心的一個問題就是北人會不會過於野蠻?
彼此間不同的文化習俗和生活習慣也是造成隔閡的重要原因,李泰此番款待江陵使團也特意貼近荊襄習俗,畢竟來年他也是要移鎮南去的,此番安排既表達了對於江陵來人的尊重,同時也是讓自己提前適應一下。
在荊州總管府和李泰如此用心的款待下,這一場人日宴會也算是賓主盡歡。唯一一點不太和諧的地方,還是宗懍呈送給李泰的一封湘東王的親筆書信。
這信中除了禮節性的拜年寒暄之外,湘東王還著重的講述了一下如今發生在郢州同侯景亂軍所進行的戰事。信中充滿了樂觀的語氣,並且還隱隱透露出幾分對於侯景的輕視。
畢竟之前侯景兇名赫赫,連克王師,結果如今跟湘東王部伍對上後,在郢州的戰事便有膠著之勢,難免給人以不過爾爾之感。之前看似勢不可擋,其實只是因為對手太弱啊!
李泰也從這書信中讀出了幾分湘東王連帶著對自己也有幾分改觀輕視的意思,畢竟既趕走了盤踞郢州的蕭老六,又將侯景亂軍前部阻攔下來,都體現出湘東王所擁有非凡的軍事實力。
李泰自知蕭老七這貨就是賤皮子、畏威而不畏德,若是不偶爾敲打一下,尾巴就要翹上天。不過他還沒想好接下來再怎麼敲打一下老七,接下來映入眼簾的一條訊息便讓他頓時火冒三丈。
湘東王書信中交代,其兄邵陵王在被驅逐出郢州後,可不只是派遣使者前來沔北聯絡,在韋鼎前來懇求借地之前,這個老六便已經先一步遣使北齊,並且被齊主加封為梁王。
李泰之前忙於政事、歸鎮未久,再加上也沒有耳目在蕭老六那裡,對此還真的不知。
原本他還覺得這老六是有點窮途末路的意思,卻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