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這一想法雖然好,但執行起來的難度也是不小。須知此間賊眾仍有幾萬人,絕對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眼下是趕狗入窮巷了,可一旦稍有放鬆被其擺脫控制,到時候會造出怎樣的鬧亂,則就不太好控制了,所以韓雄還是有些擔心。
“當下安國公業已撫定瀛州、南營州與幽州等地,將北面之賊拒於營州。祁國公則東赴渤海,強攻頑賊封氏。郕國公今居上黨,武安公則處定州,某自於鄴城策應,韓將軍可以放心驅逐賊眾,不必擔心其會跳脫圍困。”
韋孝寬本身就長於守禦,乃是一個生性謹慎縝密之人,自然不會隨便作什麼弄險之計。他之所以提出這一思路,便是因為有著十足的掌控局面的信心。
眼下樑士彥坐鎮上黨,李穆則居於定州,加上韋孝寬自己在鄴城鎮守,單單環置周邊的人馬便達到了將近十萬之眾。再加上楊忠在幽州、高樂在冀州,也將其他北齊殘餘的勢力牢牢的隔絕在外。
高浟所率領的這一路人馬雖然仍有數萬之眾,但卻已經是一支身陷絕境的孤軍。在絕對的優勢情況之下,韋孝寬才提出透過驅逐這一支敵軍遊竄河北州郡的同時,將一個個軍府如同釘子一般楔入河北大地中。
不過這一方案執行起來雖然有利於關中府兵在河北落地生根,但卻對韓雄等作戰主力有些不公平,由於不能畢其功於一役的全殲敵軍,斬獲功勳必然會有所減少。因恐韓雄或會因此心生牴觸不悅,韋孝寬才親自趕來說服對方。
韓雄在聽完之後,便也皺眉沉吟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緩緩點頭說道:“雖然兒郎們急欲殺滅這一支賊軍,但皇朝統治終須著眼長久,但能有益於長治久安,末將自然也願意奉行良策。”
聽到韓雄這麼深明大義,韋孝寬也鬆了一口氣,旋即便又說道:“林慮山雖然溝嶺崎嶇,但也並非險絕阻遠之境,賊既敗逃至此,必然不會久處此間,一定會沿太行繼續流竄。屆時韓將軍便可銜尾於後,使其疲於奔命,不敢久駐,某等各自引眾絕其側翼,如此凡其行經,皆需重兵嚴控,凡鄉野有暗通賊寇之屬,一概加以剪滅!”
聽到韋孝寬這一番話,韓雄也不由得暗吸一口涼氣,這盤算可比他想一戰覆滅對手狠辣多了,是要打算藉此追剿敵人的時候對河北進行一個深入的肅清!
“今我鎮守鄴城數月,愈感此境人事糾纏之深刻複雜。其境名宗諸如趙郡李氏之流,多年來深植鄉土、輕慢王法,日前又因定州事而交惡吾眾,則不免賊心滋長、越發難定!”
京兆韋氏同樣也是盤踞關中的大族,可是跟趙郡李氏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韋孝寬如今坐鎮鄴城,原本有感人心情勢是打算進諫主上希望能對趙郡李氏網開一面、從而爭取他們的配合,結果他這裡諫言還沒有遞上去,長安朝中便已經發下了一個不加赦免的處置,那韋孝寬只能一反前計、主張大力打擊趙郡李氏的勢力了。
否則如若任由這一強族繼續留於河北,說不定會滋生出多少人事的糾紛。趙郡李氏可不是什麼單純的文化名宗,講到鄉資勢力之壯,就連渤海高氏、渤海封氏等強宗都拍馬難及。
韋孝寬所提出的這一平賊方案,主要就是在針對趙郡李氏,他又繼續對韓雄說道:“賊行山中,雖亂難散,若入平野,則尤需提防。所以待其由山中入平野之際,則就需加以剿滅。今趙州境內李魚川,為趙郡李氏諸徒群居所在,此族賊心難消,必與山中之賊苟通其事,屆時便可於李魚川佈下人馬,大殺賊眾!”
雖然眼下唐軍佔據絕對的優勢,但韋孝寬也並沒有一味託大。他制定出這個縱敵的策略,但對敵人的縱容只是限制在大隊人馬難以快速進退的太行山野中,一旦他們脫離了山野地帶,就要加以攻殺圍殲。
至於這個圍殲的地點,則就被韋孝寬比較歹毒的選擇在了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