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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6 恐非良選

問題,卻是搖了搖頭,轉又說道:“臣所觀見此文,西河公的確是觀點新穎、思計奇特,但有的地方卻也不免為了新奇而謀之過甚、偏於事實。

如人言物,須得概括特色但卻難免失於全情,西河公即便所問盡皆智者,怕也難得全貌。軍國運計,差之毫釐便是勝負之判……”

宇文泰在聽到長孫儉這一番話後,神情也轉為嚴肅起來。倒不是因為長孫儉針對此計的批評,而是意識到自己就此詢問長孫儉可能是問錯了人。

須知長孫儉坐鎮荊州數年之久,可以說是國中對荊州情勢最為了解之人,而且針對荊州的治理和未來的局勢發展都有自己的一番思路和判斷。

但是很明顯,李泰所提出的這一系列方案應該是與長孫儉自己的思路區別極大,而且一些構想和策略與長孫儉之前所奉行的策略有些背道而馳。

從這一點而言,李泰所提出的一系列方案就意味著對長孫儉治理荊州策略的否定,也就怪不得長孫儉吹毛求疵、整體否定李泰這個進取的計略了。

等到長孫儉發言完畢,宇文泰才又若有所思的說道:“誠如長孫尚書所言,李伯山平生足跡不履荊州,即便是訪遍智者,當其構計之時,也都難免虛妄。但觀其北州治事理荒,也都頗有成就,可見絕非漫言大計而難能施行之人。今者荊鎮正乏能臣就治,李伯山或可為此良選。”

“主上既作垂詢,臣也不敢有隱。西河公北州之事,去年北去相迎之際便細覽一番,確如主上所言,西河公擅長立事,堪當治荒能臣。但也正因這一點,臣才並不覺得西河公會是荊鎮良選。”

長孫儉聽到大行臺這麼說,略作沉吟後便又正色道:“荊鎮情勢殊異於北州,北州曠野多有不化賊胡,縱兵擊之,領土可得。荒地之上全無建設,西河公自可闊行其計,短年便見其功。

但今荊州雖言邊鎮,但其所處亦南北之中樞,強宗豪族數不勝數,或各據形勝、或深控人情,須得仔細甄別細辨,或羈縻示好、或與眾脅之、或威令勒之,才能確保地域安詳。

西河公少年英雄,統軍則常勝名將、在州這治荒能臣,凡所就事無不可表可誇。故也因此性情強直,難能隱忍。若使處此民情複雜境地,難免釁情頻生,恐難長治久安。”

長孫儉這番評價倒也中肯,李伯山秉性強直、宇文泰也是深有感觸。就連趙貴這種等級的元老大將在其面前都全無面子,雖然彼此間的矛盾事出有因,但李伯山在人情交際中的強勢也是清晰可見。

“長孫尚書所言深刻,此事我會再認真考慮一番。”

宇文泰在聽完長孫儉的話之後,便也點了點頭認真說道,然後便著員將長孫儉禮送出堂。

此時已經將近夜中時分,宇文泰卻仍然沒有睡意。

在沒有跟長孫儉進行這番談話的時候,他對是否由李泰出任荊州刺史有點遲疑。畢竟荊州乃是天下聞名的重鎮,而且地處兩國邊境,而李泰年紀也委實太小了,經驗和威望畢竟有欠。

可在經過這一番談話後,宇文泰反而做出了決定,要以李泰擔任荊州刺史。

並不是他生性倔強、叛逆期尤長,而是因為長孫儉這番理論如果切合實際且有效的話,那麼荊州便不是現在這樣子。

誠然長孫儉在鎮七年,荊州情勢安定,一直沒有爆發什麼大的亂子。但是除了穩定,荊州也什麼作用都沒有體現出來。其地對於西魏而言,除了作為武關前方一道遮攔之外,幾乎沒有發揮出任何戰略價值,要不然也不會被王思政棄若敝屣。

李泰對未來局勢的判斷核心一點,宇文泰是深感贊同,那就是或早或晚,南梁一定會爆發內亂。而當下任何過於激進冒險的行為,都會激化其內部矛盾、加速危機的爆發。

一旦南梁內亂爆發,那自然是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