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其個人境況的好轉正好切合荊州軍府的一路發展壯大,也讓許多人都不免心生感觸。
李泰原本對此還只是心存好奇,但在聽完韓勰的講述後,對這個年輕人也不免印象更加深刻,算是將其記在了心裡。
韓劭就沒有自家兄弟這種好運氣了,他的經歷要更加的跌宕曲折和殘忍,同時也更加的吸引人心。當他講到自己被侯景亂軍裹挾到江南建康城外時,整個廳堂中都已經是鴉雀無聲,眾人全都停下了自己的言語動作,靜靜傾聽韓劭的講述。
就連李泰也不例外,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從亂軍下層的視角講述侯景之亂的細節經過,因此也是聽得很認真。
當聽到這壯漢為了給遭到血洗的親人報仇、僅憑一己之力便殺了一營的亂軍,李泰也不免為之動容,帶頭鼓起了掌。他雖然也有亂軍之中取敵將首級的勇猛事蹟,但是這種明知幾乎必死但仍義無反顧的行為也是他不敢去做的,對於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便不免心存幾分敬意。
不同於專注傾聽韓氏兄弟各自講述過往經歷的江陵群眾,同為請降使者的裴政心情要更焦灼的多。原本見到韓劭與失散的親人重逢,他也頗為之高興,並且盼望著能夠有助於接下來的請降。
但現在看來,情況跟他所想的有點不一樣,江陵群眾自這位太原王以降明顯對韓氏兄弟的事蹟更感興趣,對於他這前來請降的使者則就比較冷落,似乎根本就不急於快速解決大湖以南的戰事。
既然不受重視,裴政便打算主動爭取。等到韓劭終於講述完畢,不待宴會中其他人抒發感慨,他便率先站起身來,向著李泰長揖為禮道:“大王德被江淮,今日信矣!韓氏昆仲今日曆劫重逢於大王府下,亦是深得大王庇佑,才有如此佳話感動人間!如今大湖以南亦多無辜群眾渴望大王垂憐,長沙一城之眾便有數萬徒卒恭仰大王恩賜得活……”
裴政這一番搶白頓時將眾人的思緒給重新拉回了現實,李泰有些不悅的望著裴政皺眉說道:“之前江陵城中勾結賊齊欲謀害我使員之裴畿,與裴侯有何瓜葛?”
裴政聽到這有些不善的語氣,心緒頓時一沉,腦海中思緒流轉一番後便又拱手道:“裴畿正是在下同族堂兄,大王若以此罪某,某亦不敢申辯。前事所以行險,因恐力難匹敵,若是不加補救,江陵舊治或將不存,忠君為計,不得不行。
今事果然應於前憂,舊所思謀,於舊日為許國盡忠,於今時為罪不可赦。某縱因此獲死,亦是理所當然。唯今來拜,所請非此一身榮辱,而是湘州萬眾生機。若是大王肯於垂憐包容,裴某死而無憾!”
李泰聽到這話後,皺起的眉頭隱有舒展,對這裴政的印象也隱隱發生了一些改變。
他一直以來對南朝的徵撫都持有一種比較溫和的態度,數百年的分裂想要彌合,純粹暴力的使用只會適得其反,對江陵如此,對湘州同樣也是如此。
但溫和並不意味著一味的忍讓包容,尤其南朝那些病入骨隨的積弊,他也絕不會為了一時的統戰效果而不加甄別的全都接收過來。像是王琳與其核心部眾們,就是李泰所不能包容的存在。
王琳這個人怎麼說呢,不像是南朝土壤能培養出來的人,更像是北鎮那窩鎮兵當中湧現出來的狼崽子,貪亂好禍、殘暴不仁、反覆無常又唯利是圖,比較可誇的就是義氣馭眾與對梁祚的忠誠,但觀其行事這後一點也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好。
可就算是沒有問號,這兩點對李泰而言又有什麼意義?尤其王琳部下軍紀之敗壞,在整個後三國都是出了名的。
其他的豪強軍頭部眾武裝多是親屬和同鄉子弟,而王琳的部眾差不多是把整個江淮之間最為狠惡的江匪路霸全都籠絡到了麾下,這些人從亂
年久、桀驁不馴,對王琳的依附和忠誠度又極高,甚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