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師旅,當早為計。頓於晉州、不進不退,徒增憂擾。況且晉陽舊禍亦不可忘,突厥烏尊可汗頗借羌勢,此番會否趁機來犯亦未可知,扶風王欲出晉陽師旅以處閒地,意欲何為?”
“那你覺我是何計?你父養你多年,獨不曾教你我是何人?”
任誰被連番擠兌心裡都難免不爽,更何況可朱渾元乃是跟斛律金一個輩分的人,這會兒聽到斛律羨別有所指的話,便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瞪著斛律羨怒聲道:“當年老夫趨義入國,遠行萬里不辭辛苦,黑獺雖兇亦難阻我,今竟不為斛律小兒所容、邪言傷我!”
眾人眼見這一幕,忙不迭又紛紛發聲相勸,段韶上前拉住仍待瞪眼反駁的斛律羨、一直將之拉出殿外,這才算暫時平息了爭吵。
但是今天的會議註定不能平靜,就在眾人還在商討徵兵駐軍的細節時,突然又有一道急報送入鄴宮:南朝徐度率軍自京口北渡,率軍滋擾廣陵。
此時距離司馬消難舉州反叛才只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西魏縱然是與南陳有所合謀,時間上來看也根本不夠。因此南陳這一番入侵必然是出於自己的想法,而這才更加的讓人頭疼。
南陳既然主動的進犯淮南地區,那就說明其國中當下並沒有其他擾患干擾其軍事行動,而且也體現出南陳對於淮南之地的渴求,國中情勢稍有緩和便立即渡江來犯。
所以也就意味著,如果南陳知曉更多如今北方的情勢之後,必然會投入更多的兵力來犯,以期望能夠趁北齊應接不暇之際收復淮南領土。
而今正以東南道行臺尚書、東徐州刺史而坐鎮下邳的封子繪便奏告朝廷,希望朝廷能夠調使青徐等諸州武裝入駐彭城等地,從而防備南人侵擾淮北諸地。
當這一情況傳入殿中的時候,殿內眾人無不面面相覷。原本他們還盤算著要將山東地區的軍隊調入河南,結果徵令都還沒來得及下達,南陳便已進犯淮南,這不免頓時便給人一種捉襟見肘、牆倒眾人推的窘迫感。
然而這也怨不得南陳,且不說國與國之間本就乏甚道義可言,之前北齊趁著南朝內亂的時候、對南朝所進行的威逼壓迫和侵犯那也是非常深重。如今自己不復強勢,被人報復回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區區島夷,竟然也敢妄犯大國!”
高洋在聽完這一情況後,本來一直都在壓制著的情緒頓時也有些壓不住了,直接拍案怒聲咆哮著,及至視線落在殿內群臣臉上時,口中更是怒聲喝道:“不管爾等各存何樣私計,如今羌賊、島夷接連犯我,如若不能破敵,爾等富貴亦恐難長久!我刑刀或難長及賊首,但殺我國中無能之徒也未嘗不利!”
“臣等必竭盡全力、守土報國!”
眾人聽到這話後,也都紛紛叩首說道。
因為又出現了南陳進犯淮南這樣一個變數,雖然還不足以影響到北齊的核心基本盤,但卻讓黃河以南的人馬排程都有些不便利。於是接下來再作計議時,人馬徵發排程的範圍只能侷限在了河北與晉陽之間。
首先是晉陽方面先調集五萬大軍速入河北,其中兩萬駐守於鄴都,協助禁軍增強鄴都的防衛,其他的則在段韶的率領下直往河陽去加強河防,如此一來河陽以下可以投入作戰的人馬也達到了十二萬。
同時河北冀州、定州、瀛州、滄州等地在後續徵發十萬人馬,繼續用以增援前線並分守二都。晉陽方面隨著大軍調走,防備難免空虛,齊主高洋移駕前往晉陽坐鎮,常山王高演領京畿大都督留守鄴都。
隨著應敵大計確定下來,各種命令也在快速下達,在簽署過幾條重要的軍令後,齊主高洋便返回內宮去準備移駕晉陽。
在退出東閣之後,之前會議中一直乏甚存在感的長廣王高湛追上了高演,湊上前小聲道:“六兄,你親見徐某所擬方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