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才能長治久安,不至於貌合神離、遇亂則崩。
漢代治學以詩、書、禮、易、春秋為五經,隨著時代的發展與學術的進步,五經總體雖然未變,但經義的內容又有所增加,魏晉以來治《春秋》通常要結合三傳,使得三傳也逐漸具有了經的地位,南北朝治學在三傳上也都各有發展與分歧。同時隨著時代的發展,孝經、周禮等也都有所發展,學術地位越發顯赫。
周弘正等人編修經書,除了要對經書本身的原文做出考證糾錯之外,還要將諸種延伸出來的經義註解與流派加以甄別挑選,將符合普世價值的一部分以及能夠代表唐王霸府的學義主張都整理出來,然後再進行統一的整合與修改,初稿形成之後,還要在諸國學與朝堂之上接受辯駁質疑,最終形成的定文便是西魏官學,用於舉世傳播,並且作為教育和選拔官員的標準經書。
這一過程漫長繁瑣,而且每一個環節都要耗費極大的心力,當然一旦完成的話,不只家國受益,他們這些編修者們也將大有收穫,官爵等提升自然不在話下,更重要的是成為一代學宗、名垂青史,這是任何治學之人都避免不了的誘惑。
李泰雖然對學術研究不深,但卻也充分認識到其價值之大,因見眾人如此勤勉,他也深感欣慰,當即便著員送來酒食並各種禮貨,在瞭解了一下編修進度之後,他便不再繼續留此打擾眾人用功,直接起身告辭。
除了周弘正等編修經義的人之外,學館中另有一撥人同樣在編修另一部經典,即就是以都官尚書柳慶所領銜修編律令的團隊。
律令的編擬嚴肅性與經史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一項任務李泰同樣也是在同治元年便安排下去,並且對此一直都很重視。
柳慶等人受此任命之後,當年便拿出了一份律法藍本,主要是結合了西魏本身的中興永式與同一時期東魏的麟趾格的內容,再加上對南朝律令的一定吸收與採納。
不過這樣的縫合顯然未足精美,李泰僅僅只是保留了一部分其中的律令條目,經過一番刪減增補之後,作為暫行的法令用於各種民事管理,至於律典本身則發還重編。
律令因為是要用於實際的施行管理,條例必須要清晰明確,在形成定律之前刪刪改改也是非常正常的。此番李泰入朝之際,柳慶便獻上了新版的律典,但李泰在審閱一番後還是有些不滿,於是便又打回重編,柳慶等人便也苦逼的繼續加班趕工。
李泰又順道去慰問了一下這些人,並且交流了一下對於新頒律令的想法,見他們各自面有愁色,心中也不免惡趣暗生。
人對完美的追求是沒有極限的,而當每一次都感覺可以做的更好時,可怕的迴圈那就開始了。其實如今李泰也說不準具體應該在哪處進行改動,只是覺得既然已經投入了這麼大的人力物力,自然也就要追求更好的。
在交談了一番之後,李泰便也沒有再繼續不當人,還是開恩給這些人放了一個假,讓他們節後再返回繼續修編律令。
他這裡結束了談話之後,同行入京的妻兒們也返回了學館。雖然李泰與皇帝元廓之間相處還算融洽,但有鑑於爾朱榮的前車之鑑,一般情況下他也很少會與家人們、尤其是不與兒子一起入宮。
他的妻兒之前入京便入住學館中,今天則前往獨孤家去走訪看望一番。年前的時候他的小舅子獨孤羅他們便服喪完畢、正式除服了,只不過李泰一直在上陽宮忙於各種軍政事務,也沒有時間召見安排他們,只是派人前往慰問一番。
回到學館後,李泰注意到娘子眼眶紅紅、面有淚痕,想必也是歸省之時觸景生情,又與家人們哀思痛哭一場。
他招手示意娘子到自己身邊來坐,旋即便嘆息道:“失親之傷,最是擾人,常思常痛,歷久彌新,不如著眼當下,少作思憶。我今不暇前往,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