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來日復聞,拔劍相擊,絕不留情!”
王曦在權衡一番之後,強忍住心中的怒火,望著李禮成厲色警告道。
李禮成入園這段時間,大體上已經看出了這個小群體便是以王曦為中心。而他能夠成為交際中心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所擔任常山王友這一個職位,作為常山王高演的心腹幕僚,對於這些失意計程車人存在著一定的號召力。
高氏諸子當中,高澄身邊有心腹陳元康,輔佐高澄在鄴都輔政並籌備篡奪東魏社稷。而這兩人被雙雙刺殺身亡之後,取而代之的則是高洋與楊愔這一對搭檔。
李禮成也不清楚王曦有沒有要和高演一起取代前一對搭檔的想法,但卻並不妨礙他去這樣的惡意猜度乃至於誣衊。要麼你乾脆弄死我,要麼你就幫我兜著點,別讓我在鄴城被抓捕,否則我就誣告你!
之所以要冒險作此嘗試,也是李禮成有感能夠動用的資源和力量實在有限,還是得藉助一下河北當地人的力量,才能儘快完成此行的任務。
聽到王曦的斥責與威脅後,李禮成便又微微一笑,他行至一方書案前拿過紙筆,卻不見有硯和墨。
方待開口討要,轉念一想後他又抽出所佩短刀,直接挽起衣袖刺臂出血,用筆蘸著自己臂上流出的血水,很快便寫出數百字血書,然後才又向著王曦欠身說道:“今日某有失言、滋擾諸君,刺臂為誓,絕不對外洩露絲毫,以免為諸君招惹禍端。如違此誓,諸君戶中但有長男,皆可殺我!”
說話間,他將這血書兩手捧給王曦。王曦緊皺著眉頭,過一會兒之後才抬手接過這血書,望著眾人說道:“我與諸君傾心相交、自不相疑,然則今日事如若有變,所害不只一身,族滅頃刻,亦未可知。我亦刺臂為誓,若言洩於我,則蒼天厚土、人神共棄!”
講到這裡,他也從李禮成那裡討過短刀,同樣刺臂蘸血,在紙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其他眾人眼見這一幕,心內也是五味雜陳,雖然說多少是有些牴觸,但也不得不承認,只有作此盟誓才會相信不會被人出賣。
等到在場眾人一個不落的盟誓完畢,王曦才將這一份眾人簽名的血書收藏起來,而後又望著李禮成說道:“李郎行事有俠氣,我今倒是相信你乃東平公血脈了。只不過山南、河北相距遙遠,李王遣你至此,除了一身犯險之外,恐怕不會有什麼實益啊!”
“君侯此言,請恕在下不敢苟同。高氏之興,二十年而已,其位已轉三人,誰人又能篤言其可久享國祚?今似強盛,在於河北物料富饒、在於關東人才興旺,但河北之富饒、關東之才力,齊主能用幾分?在勢者無非晉陽幾戶老兵,鄴下幾員奸佞,時無英雄,苟存其勢罷了。”
彼此間有了盟誓,李禮成講起話來更加隨意從容:“諸位又何必自欺?你等各自才志兼有,於此國中能為伸張幾分?無非恭伏齊主淫威之下,配於老兵為奴!
我家大王起勢時短,但卻尤擅制服鎮兵,六鎮兵變以來,誰人有此事蹟?齊主制裁老兵尚需仰以君臣名份,我家大王執杖逐之、如訓頑童!諸位俱是好門戶、好人才,忍將清白之軀投以汙濁之巢?”
“不錯,良禽擇木而棲!高氏養士,未足一世,未有大德洽於黎民,又怎麼敢稱王事必興?曏者高王之勝爾朱,確有功於國,然以鎮兵凌於萬民之上,亦不謂有治!河陰劇變以來,諸家骨銷氣墮,今有山南道李王扛鼎衛道,人不往奔,是非何存!”
之前便對李泰頗有推崇的盧思道在聽到李禮成此言之後,也忍不住的擊掌發聲說道:“曏者西朝患於地狹民弱、不足為敵,但今李王下定江陵、坐擁淮漢,廣袤天地必有作為!”
在場眾人聽到這兩人一唱一和,便也不由得暗露意動之色。他們這些人聚集在此,本就是失意者抱團取暖,北齊雖然繁榮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