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滋味,你這意思無非是說我們眼皮子比你淺是吧?
我們熱情求訪的人選,在你眼裡卻還只是一個仍待考察、猶豫是否要接納的物件?我們這裡殷勤張羅一番,結果卻只是你考驗未來婿子的試金石?
話要這麼說的話,那也實在不好繼續聊下去。
但獨孤信卻彷彿來了興致,繼續微笑著說道:“拋開這一樁情義錯許的誤會不說,其實我也想聽聽崔侯何以雅重李伯山?我並不長居關內,雖知此子時譽略有,但具體如何,卻還所知不多啊。崔侯既然同好此類,想必能為我略作分講。”
崔彥穆聽到這話,臉色不由得又難看幾分,獨孤信觀其神情變化,心中卻是一樂,果然化解內心尷尬的好方法還得是讓別人更加尷尬。
“李伯山雖只入鄉短年,但卻時譽日盛,才器可觀,也是群眾共見。其所出身同樣是關東名族世婚慣選,物親其類,落在幾家眼中,難免是會高看一眼。河內公如果要深問究竟,能作應答者倒也並不唯我一人。”
崔彥穆雖然勢位不及,但本就有些失落的心情也有點受不住獨孤信的挑弄,回答便頗有深意:“況此少年隻身歸義,才情富麗引人賞識,或會暗生輕於去就的狂躁之想。幾家殷勤訪問,誠是愛才惜人,恐怕也不失因情繫之、為國留賢並免受牽連之想。”
獨孤信聽到這話,臉上淺露的笑容頓時一僵。
崔彥珍聞言見狀,心中便暗覺不妥,忙不迭拉起自家兄弟便向獨孤信告辭,不敢再繼續留下來。
待到兩人離開後,獨孤信仍然越想越氣,抬起腿來便踹在面前桉上,但又突然想起一節,連忙喚來親信家奴,著令他們追上崔家兄弟,告戒他們切勿將今日事洩露於外。
他日前趕往河防處拜辭大行臺,也曾就李泰此人略作試探,能聽得出大行臺對這小子之後的安排是頗有想法預計的。
所以儘管獨孤信心裡已經認定了李泰,也借崔家事知道了這小子的心思,但為免橫生枝節,這件事還需兩下且作默契,不宜太早洩露於外。
崔氏今天有點裡外不是人,心情也頗忐忑,一直在堂外暗窺內裡情形,瞧見自家夫主皺眉獨坐於堂,抬手屏退身邊的僕婦侍女們獨行入堂。
待入堂中後,她便垂下頭去,小聲說道:“妾今日自作主張,險將戶內良緣推於別家,懇請夫主見諒……”
獨孤信聽到這話後,眉間怒態更顯,抬眼望著崔氏冷笑道:“這倒也並不能怪你一人,豈不聞你家阿叔所言?那小子是名門世婚的慣選,是諸家殷訪的良人,豈是我兵家子女堪作匹配的佳偶!我縱使強納戶中,也要提防他輕於去就,不能因情繫之!”
崔氏聽到這話,本就蓄在眼眶中的淚水頓時滾落下來,一邊啜泣著一邊顫聲道:“妾自知有錯,但也的確錯不在於妾之一身!胎落何戶,人難自決,但情緣的生成維繫,都是後天之功。
妾雖未共夫主相守微時,但既入此戶內,便是滿門子女的母親,兒女擇偶這樣的大計,竟沒有資格與聞?若故族親長能包容妾此一生,又何必離家求食夫主?
夫主見疑於妾,是妾處事不夠周詳,但若仍將門戶之見耿耿於懷,遞教兒女,妾也敢斷言,恐怕李氏兒郎真非我家女子良配!”
“你不說我也知,我待李伯山如何,戶中家奴尚且知曉,你但凡留意,心裡應該自覺我重視此徒。只是先有了成見,認為我家女子不堪匹配,所以從未悟此!”
獨孤信聽到這話,心中更覺得羞惱,口中忿忿說道,但抬眼卻見到妙音正立在堂前,便不耐煩的擺手道:“誰讓你來這裡?你今天的放縱行徑,我還沒做懲戒呢!”
妙音再聽到父親的斥責,卻沒了之前的驚懼,她徑直走入堂中來湊近啜泣不止的繼母小聲道:“阿母你不需自責,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