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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9 義氣李郎

非完全無功。李泰請臣敬告世子,多謝世子垂青賞識之恩,其身雖然在西,但舊日也生長於河北王治之下,且今親徒亦俱仰世子仁恩謀生,不敢貪功沒義,是故勒兵河陽中潬城,不敢再有寸進……”

“哼,笑話!賊子所趁者,河洛空曠、鎮將無能,待我調使重兵、回拒河防,賊進一步便是死地!”

高澄聽到這話後又冷哼一聲,滿臉不屑的說道。

道理雖然是這樣一個道理,可問題是彼方鎮將斛律金、薛孤延等已經是國中頂尖大將,再換何人鎮守督戰才算不無能?另有大軍使於河南平叛,晉陽霸府仍需精兵駐留穩定局面,又從何處募取大軍回拒增援?

崔季舒聽到這話後眸光卻是一亮,連忙又叩告道:“請世子稍安勿躁,往者叛逃投西者不乏,大多賊心頑固、鮮有悔悟,但這李泰卻並非主動西投,而是受賊裹挾而入。

今或有感黑獺知遇而勇為所用,可當復見關東人情卻又暗生不忍之心,臨陣勒馬、不敢赴前,可知義氣未泯。我河陽人馬趁此緩濟得有喘息之機,可以從容備戰、再定勝負,陳右丞此番出使亦不可謂無功。”

陳元康也在一邊開口附和道:“臣與李泰相識雖短,但觀其聲言姿態亦非兇戾狂悖、貪得無厭之徒,其人有慚忠孝兩傷,寧舍垂成之功,不為負義之人,若非深困於道德之內,不至於有此左右兩難。

且其在西乃獨孤如願愛婿,如願乃黑獺等夷故交,資望隆重更有久執隴右之權柄,勢位之壯更甚吾國侯景,彼此能無猜忌?李泰今雖得志於西,但若來年翁婿俱遭黑獺逼迫,其關東親友俱在,又感世子招攬舊恩,引勢東歸也是理所當然。”

高澄聽到這裡,緊皺的眉頭略有舒展,但還是冷哼道:“此徒當下所以重要,無非是因我國中危亂不穩,所以榮爵顯位以誘之。但若錯過此時再欲歸附,納或不納,也要看我心情。”

這話倒也沒錯,今次河陽危機之所以凸顯出來,便在於這個特殊的時機。留守鄴都的數萬禁軍南去平叛結果大敗而歸,使得鄴都人心動盪、守衛空虛。旋即韓軌又率領大軍南去潁川,至今勝負未決、沒有訊息傳回。

在這樣的情況下,河陽斛律金所部人馬便是漫長河防唯一可以仰仗的軍事力量,一旦被突破,整個河北都將動盪不安。河北如果也陷入動亂中,那河南局面將更加難以平滅。

所以錯過這個時間段後,李泰再想投靠過來的話,是絕對不可能再獲得此番的優待了。

不過現在再談論這些也是枉然,雖然李泰表態不會再向河陽北城發起進攻,但高澄當然也不會相信敵人的一面之辭,除了勒令斛律金一定要守住北中城勿失之外,就是從別處排程援軍。而最合適的奔援路線,自然就是韓軌所部人馬在快速結束河南戰事後順勢回擊河洛,與北岸人馬南北夾擊,奪回二城。

幾天後,河南的戰報也快速傳回了鄴都,韓軌因見西魏李弼、王思政等兵進潁州,與據守潁川的侯景相為呼應,於是便引兵退回,前部人馬已經臨河將渡。

高澄得知這一訊息,心情自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這一支生力軍沒有陷於河南戰場而抽身不得,其軍當機立斷的回返也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鄴都的兵力空虛。

憂的則是韓軌不戰而走的決定並未與他進行充分溝通,儘管這一決定在當下而言算是正確的,但也讓高澄心中頗感不悅。

韓軌撤軍之後,河南方面便剩下西魏李弼、王思政與侯景等幾方勢力,還有南梁羊鴉仁等北上接應侯景的人馬。

這幾方人馬顯然是不能和平共處下去的,接下來立足於河南之地估計還有的折騰,只是作為侯景故主的東魏在這一時間段內反而置身於事外。

既然河南方面暫不可圖,於是高澄便又下令以司空可朱渾元為洛州刺史,率領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