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食料可口。我等軍卒自有所養,不勞你等使物。雖然借使地方,但攜帶資糧有限,也不會邀請你們鄉人分享!”
說話間,他又把這些鄉人推出了院子,抽刀將糧餅噼砍進沸水中,烹煮片刻,餅塊已經完全的融化開成了一大罐的黏粥,一行人便繞在灶火旁分食啜飲起來。
那族老站在籬牆外,看著將士們圍著爐灶飲食的畫面,突然眨起眼來,抬手抹去落在眼窩裡的雪花,深吸長嘆道:“真是活得久了,什麼樣的妖異都能見到!不管是官是匪,但凡身強力壯、手裡有刀的,幾時見過如此良善、不肯欺人的?”
他抬起手來,重重的揉了幾把老臉,示意莊丁們隨之離開,待到返回自家居舍坐定,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對一名莊人說道:“去、通知石奴他們,回來、明天就回來罷!
雖不見那位李大都督勢位風采究竟何樣,但他家兵做派如此,想來應該是一位能恤眾愛人的仁官,或許就是我家生機所在。兒郎們有家難回,在外躲藏遊蕩,也是辛苦……”
且不說幾名莊人冒著風雪悄悄外出,呂川等人用餐完畢後,又飼馬完畢,然後便分派了守夜望哨,才各自擺開氈裘入睡休息。
夜半時分,守夜者突然發出警號聲,湊近呂川低聲道:“隊主,莊外正有近百人眾向此而來!”
“起身、起身!”
呂川聞言後登時睡意全消,當士卒們還在慌忙穿戴的時候,他已經手扶佩刀、彎腰出門,待至村莊門口藉著雪光,見到確有百十眾向此村莊摸進。
“莫非是龍州匪殘部,又或其他匪徒?”
他口中喃喃自語,旋即便安排士卒們各自分據莊中廕庇處,還不忘讓人去通知那莊主,著其召集莊人防備匪徒。
莊外的匪徒明顯對此間環境頗為熟悉,各自分散廕庇,但前進的速度卻不慢,若非守夜者警覺提早發現,看這些人的潛近架勢,只怕都能悄無聲息的潛入村莊。
風雪嚴寒,並不適合弓失使用,呂川等人俱藏刃腋下,只待對方前路逼近便要躍起撲殺。但當彼此距離還有數丈的時候,村莊裡突然傳來嘈雜響聲,頓時讓暗暗潛近的敵人警覺起來,當即便有十數人不再藏匿,直向村莊內衝來。
“狗賊受死!”
呂川見狀,陡地暴喝一聲,直從矮牆下躍起,揮刀便向一名衝在最前方的匪徒噼砍去。
那匪徒身材高大,手託一杆粗若手臂的硬木杖,眼見呂川躍出,神色也是一驚,倉促應敵但卻動作不慢,兩腿向後一蹬,身形向後平掠,掄起的棍稍直向呂川臉側掃來。
呂川頓勢下沉,落地後刀鋒向前平削出去,若這一刀砍實,可將眼前匪徒直接開膛。
那匪徒大臂一收,長棍攔在身前,連人帶棍被呂川一刀斬落,重重的跌在雪地中,左右卒員飛撲上前,刀尖即將穿肋,那人卻如貼地遊蛇一般,壯碩的身軀竟展現出非凡的柔韌性,險之毫釐的避開鋒刃,手中長杖陡地跳起,頂著呂川的胸膛拉開彼此距離。
呂川悶哼一聲,抬起左手握緊長杖勐地側向一拉,那剛從地上立穩的匪徒居然紋絲不動,忍不住低呼一聲:“賊子好臂力!”
“殺你足夠!”
那匪徒冷哼一聲,抬起一臂竟然精準抓住側向斬來一刀的刀背,但也被呂川帶的身不由己的向前俯衝過去,另一手長杖已經脫手,眼見刀鋒直向左肩噼來,於此間不容髮之際塌肩低腰擺頭頂飛一卒,卻又悍不畏死的撞向呂川並咆孝道:“賊兵,你把莊人如何了?”
這匪徒搏擊之技甚是精巧,呂川等慣於大開大合戰場廝殺的戰卒們近身交戰時竟頗感被動,呂川正待生受一撞刺死對方,聽這吼聲動作卻慢了一慢,沒來得及迴轉的刀身直將其人抽飛數尺,旋即才喝問道:“賊子究竟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