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莫名其妙,想不通蔡右臨走前那番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欣賞他不忘故主、不拋棄高仲密的行為,暗示高仲密還會重新掌勢,所以他燒冷灶會有回報?
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在蔡右眼裡,他究竟篤守了什麼,又會有什麼回報。
思忖一會兒仍然乏甚頭緒,他便轉身回家,一邊跟高仲密閒聊著一邊又吃了頓夜宵,然後便休息入睡。
第二天一早,他又返回臺府。昨晚在宇文泰家吃飯的時候,宇文泰還交代他再過來一次,有新的任務要交代。
又在堂外排了一會兒隊,等他入堂時,宇文泰抬頭向著堂下空席一努嘴,示意他先等一會兒。
這態度較之此前要更隨意也更顯親近,不過李泰昨晚被晃點了一把,倒也懶得再作什麼遐想,見禮之後便入席坐定下來。
宇文泰先是處理完其他幾樁事情,才又抬手指了指李泰說道:“今秋大閱時間地點已經確定了,十月中旬在白水。本來應該州郡協理,不過你都水行署恰在河畔,也該為事分憂。諸軍給食,月內備齊一萬斤魚酢食料,有沒有問題?”
“臣歸後勤督屬員,一定完成!”
李泰聞言後連忙端正態度表態說道,好歹也是一個體麵人,不能軟飯吃不上就消極怠工。
而且今年大閱居然選在白水,對他而言也是一個利好訊息,他一直都在試圖加深對府兵系統的影響力。去年還是跟著高仲密充場面,今年就能作為都水屬官參與到大軍後勤中去,日子真是越來越有盼頭。
一萬斤魚酢聽起來數量不小,但他可是管控著整條洛水。之前誅殺鄉豪雷氏也算是一次立威,之前便下令讓那些沿河設定碓磑的鄉豪們各自代為收購一千斤河鮮。
現在又有了大行臺直接授意,沿河左右誰敢再跟我瞪眼,老子弄不死他!
或許是因為李泰答應的太乾脆,宇文泰還有點意猶未盡,便又說道:“食料給養之外,諸州鄉團馬力也是告急。各方籌措輸供,都水行署沿河闢置廄場,安置三千匹戰馬,以待取用,有沒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了,養馬可是一個耗工耗料的技術活,李泰可沒有相關的人員和物資的儲備,不敢硬接下來,連忙說道:“行署新設,人員草就,庫儲單薄,既無廄牧人事,又乏在事經驗……”
“也是這個道理,一千匹罷。人員物資,州郡協調配給,至於在事經驗,誰也不是生來知之,不會就學,總有用處。”
宇文泰頓了一頓後又說道:“洛水曲長,都水署事散在河渠兩岸,鄉情民事皆不相同,有事的確是需要強力震懾。此番大閱參事,如果做得好,證明你才力堪使,才可以放心讓你兼修武備!”
“保證完成任務!”
李泰聽到這話,只覺得一股雞血灌進嘴中,直接起身抱拳表態。
宇文泰見他這樣子,便微笑著嘆息道:“果然還是少年心性,只覺得操戈則威、披甲則喜,好鬥而不知危。兵者大凶啊,此中用令不同尋常,務必要收起驕性,慎用慎用。”
“臣一定謹記主上教誨,心內警鐘長鳴,絕不輕率冒險!”
李泰連忙又說道,昨天被晃點一番的憤滿已經是蕩然無存,跟我千軍萬馬相比,別的都不重要。
只有沒出息的人才會想著吃軟飯,硬漢子就是要砸鍋拆灶、不給吃我就搶!
“事不在口舌,且觀後效吧。”
宇文泰又笑眯眯說道,轉又板起臉來:“昨日所論事情需待時機,你專注自己署事,後續就不要再關注打聽了。”
李泰聽到這話,心中便有了然。
這件事雖然談不上計議周全,對稽胡群體過於粗暴,但總體而言還是利大於弊。
以劉師佛為突破口,既能勒索沙門財貨以補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