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夠足,這便是成功了一小步。
下面將對付的,就是另一大半。
畢竟是生死博弈,那些自尊、清白和性命比起來,還在其次。
姜嬈惜命如金,只因為她嘗過死亡的滋味,越是曉得,便越是懼怕。
這道理就如同那些自戕未遂之人,絕不輕易再死第二回。
姜嬈記性極好,是天生的聰慧,姜瑛用兩個月來背誦的一本詩經,她只消十天就能全部記住。
只可惜,上蒼從來都是公允的,賜予她美貌,賜予她才華,賜予她家世,那必定會拿走些甚麼作為交換。
不幸的是,上蒼拿走的,是她最珍貴的生命。
昨日回來時,她一路走,看似漫不經心,卻將路徑記了清楚。
永樂殿正北是皇帝寢宮含元殿,永樂宮西門而出,沿著嘉和宮道右轉,便是慕妃的寢宮惜陽殿,此時她正被禁足,是以殿外無人。
而她上回被帶來的宮舍,名為章柳閣,就在惜陽殿南邊兒的花圃後頭,早年棄用,許久未經修繕。
……
芳草斜陽。
衛瑾刻意晚了一刻時辰,他推開門,衝著內室唯一的一點亮光走過去。
內室前的地面上,像是被人才打掃過,露出瓷白的大理石光澤。
暖黃色的帷帳外層放下,隱約能瞧見榻邊那一抹纖細的影子。
這裡許久不曾有人住了,衛瑾停步,她倒是個心思細膩的,只可惜…想到這裡,薄唇不著痕跡地抿成一條直線。
“殿下怎地才來,教人好等。”隨著他掀開最後一層紗帳,女子軟軟嬌嗔的聲音便飄了出來。
景安王居高俯視,望著床邊已然褪去外衫的女子。
並不十分名貴的布料,鬆散地掛在身上,露出半截雪白的香肩,她徐徐抬起頭,眼波如水,微微豐潤的菱唇,好似初綻的花瓣,嘟起的恰到好處。
點到為止的豔,不可方物的媚。
如此姿色,放於六宮也絲毫不會遜色,只是,那雙桃花眼過於輕佻,流露出媚惑的意味太濃。
當看清女子面容時,景安王稍稍一頓。
姜嬈這一段風流姿態,可是演練了好久,想來景安王那般貪色之人,應是極對他胃口的。
可下半句話,卻僵在嘴邊兒。
“那你便說說,約本王來此,所為何事?”男子撩開袍擺,大刀金馬地往塌邊一坐,就勢將她往懷裡一撈。
動作嫻熟,一氣呵成。
姜嬈只覺得眼前好似無數只昏鴉飛過,本來欲撩起紗披的手也羞地不知該放到何處。
花名昭著的景安王,居然是他!
是這個看起來樣貌堂堂的,還被自己錯認做凌平王的男人!
再看他此刻眉眼微垂,鬢若刀裁的臉容上,掛了絲輕佻的笑意,從上俯下,好看的薄唇若有若無地刷過耳際。
哪裡還有半分在他宮中,替自己掩護時,那清冷的模樣。
姜嬈半倚在他懷中,渾身一顫,周身泛起了異樣的感覺…
好似何處不大對勁,分明是自己來引他上鉤,怎麼如今倒任他採擷了去?
但她很快便回過神來,左右自己的計劃只需要景安王,未來的昭和帝,而景安王本身是誰,那不重要。
索性將計就計,她將笑意加地更深,一咬牙,就攀在他胸膛上,再一鬆,就將紗披散落。
眉骨泛紅,杏眼流波,衛瑾攬美人在懷,自是不含糊,登時就反客為主,將她雙手剪在身下。
但並不急著侵入,只是廝磨觸碰,蜻蜓點水。
他的薄唇彎起來便若春曉落花,很難想象如此英氣的一張臉容上,會生出這般性感的唇,偏偏在他身上,沒有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