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成親了。”她巧笑倩兮的望著他,知道自個兒愈是看他,他就愈會臉紅。
石敢當點點頭,抓抓頸背,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嘴巴張開,卻吐不出半個字,薄唇就這麼像離水金魚似的開開合合,急得額上開始冒汗。
她忍不住又笑了。
那絕美的笑容,讓他看得幾乎痴了。他深吸一口氣,費盡千辛萬苦,總算擠出那句擱在心上好久好久的話。
“你好美。”這句話,一年多前他就想告訴她了。
女孩子都是愛聽甜言蜜語,茵茵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她還萬分確定,石敢當說的肯定是實話——這個男人,只怕笨得連謊話都不會說呢!
“過來坐我身邊。”她主動伸出小手,拉住他寬寬厚厚的掌,拉著他坐上雕花架子床。他那龐大的身軀,才一擠上床,就讓整張床突然變得狹窄起來。
坐上床鋪的石敢當,雙眼直盯著自個兒的手,彷彿她的美麗讓他不敢直視。
“我問你,你往後會不會疼我?”
他用力點頭。
茵茵放軟身子,偎進他寬闊的胸膛,汲取他身上暖暖的溫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清楚這高大的男人沒有半點的威脅性,所以她反倒更放肆,先前不曾對其他男人作過的親暱舉止,面對他時卻顯得格外自然,她喜歡逗逗他、摸摸他,就像只調皮的小貓,賴在一隻乖馴的大獅身上撒嬌廝磨。
粉嫩嫩的小臉,仰望著他那張潮紅的大臉,還伸手捧住他的臉,光潔的額靠上了他。
“不論我說什麼,你都願意照做嗎?”她又問,垂下眼兒,直覺的避開那雙太過真誠的眸子。
或許,離開之後,她會懷念這個男人的笨、這個男人的老實、這個男人大大的手、這個男人身上乾爽好聞的氣息——
“是。”
她暗自咬牙,下定決心。“那麼,我現在要吃餅。”
石敢當微微一愣。
“什麼餅?”
“水晶餅。”
這樣的要求,在洞房花燭夜裡提起,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但是,他是一諾千金的漢子,說出口的話絕不反悔。既然已經親口允諾,那麼,就算她說想要在大雪天裡吃清蒸鯉魚,他也願意脫光衣服,冒著刮骨裂膚的寒風,跑去河上臥冰求鯉。
“好,那我這就去一趟廚房。”
“去廚房作什麼?”
“做餅給你吃。”
石敢當挽起袖子,跨步往外走去,還真的要去廚房做餅。
茵茵連忙拉住他,用盡力氣的搖頭,頭上珠環翠繞的鳳冠也跟著叮噹作響。“不要不要!我要吃的,是城東那間德恭鋪子裡頭的水晶餅。”
德恭鋪子的水晶餅,在京城裡遠近馳名,是高官女眷們的最愛,往往尚未開爐,就被預訂一空,有銀兩都未必買得著。
他擰眉想了一會兒,望望窗外冷寂的夜色。
“那——那——我明天就去幫你買。”
“不行,我今晚就要吃。”
“可是——”
這兩個字才剛說出口,粉臉上的笑容就消失無蹤,她眨著水汪汪的眼兒,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像是隨時都要哭出來。
“你才剛剛答應過的,不到一眨眼的功夫,立刻就要變卦了嗎?”她轉身趴到鴛鴦枕上,開始嚶嚶啜泣,哭得肝腸寸斷。“我就知道,你跟其他男人一樣,說的話都不老實,只是想哄我——”
聽見她的哭聲,石敢當馬上就慌了手腳。
“我去、我去!我這就去!”他像是被火燙傷似的,猛地跳下床,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出臥房,急如風火的衝出去替她買餅了。
直到腳步聲遠去,趴臥在鴛鴦枕上的茵茵,才慢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