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青鸞把歐陽靖單獨叫到白薇院的後花園涼亭中,除了墨英在旁邊伺候茶水之外,清走了所有人。
青鸞說:“歐陽靖,我有些事情想事先給你透透氣,你一直在尋找的父親,此刻就在帝京,想見見他嗎?”
歐陽靖激動地站起身:“小姐,我父親真的找到了?他出了什麼事?”
青鸞說:“他失憶了,被幽冥教拐去當了斂財工具。幽冥教因勾結倭匪被剿滅的訊息應該已經傳到府城,對此你有何看法?”
歐陽靖說:“父親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他不會做違背禮法的事。小姐,我能不能去見見父親,他一定是被迫的,請小姐法外開恩。”
青鸞笑笑,繼續說:“看來父親在你心中的分量很重。我想問一句,親生母親在你心中是否有同樣的地位?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了,就從來沒想過去看看被幽閉的親生母親嗎?”
歐陽靖尷尬:“父親說,母親名節已失,不願再見外人。”
青鸞好氣:“你是外人嗎?她是你的親生母親,是給了你生命的人,你是如何把她當不存在的?”
歐陽靖喏喏:“從出生起,父親就不許我見她,後來也習慣了沒有母親的生活。”
青鸞又問:“你的倫理綱常是挑揀著學的嗎?剛好跳過親母!你的道德禮法是誰教的?如此斷章取義你就完全相信?”
歐陽靖委屈:“從出生後我就沒見過母親,看到別的孩子堂前撒嬌,看到別人的母親輕聲細語,我也很羨慕的,可是我的母親從未出現過!”
青鸞奇怪:“你這是怨懟嗎?在你心裡,母親就是個不負責任的角色?”
歐陽靖回答:“是的,父親說,她不喜歡我。”
青鸞大笑:“哈哈哈······好一個父親說!原本以為你是個睿智的人,卻原來竟然如此相通道聽途說!”
歐陽靖喊:“不是道聽途說!是家父親口告訴我的!他不會騙我!我走的第一步路,寫的第一個字,握的第一把劍,都是家父親自所授!被別的孩子欺負,是父親為我出頭;生病難受,是父親日夜床前伺候;捱了先生訓斥,是父親從言語到行動鼓勵;天寒為我加衣,飢餓為我做飯,陪我嬉戲,陪我長大的日日夜夜,都是父親在辛勞!如果母親在,何必父親一人飾兩角!”
青鸞追問:“你怎知母親不願承擔她的角色?你親口問過她嗎?親耳聽到她拒絕嗎?”
歐陽靖語結:“可是父親······”
青鸞說:“是的,都是父親說!都是父親告訴你母親的態度。小時候不懂事,長大後怕父親傷心,對嗎?你不捨得父親傷心,那母親的傷心難過就活該嗎?父親足夠好,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厭棄親生母親嗎?你逃避,厭棄母親,我可以理解為你懦弱不敢面對嗎?”
歐陽靖無言:“······”
青鸞說:“現在情況有變,你無法繼續逃避了。你們父子倆丟棄到一旁的女人回來復仇了,她不但恨你的父親,更恨你這個兒子!她要收回賜給你的生命,準備好如何面對了嗎?”
歐陽靖質疑:“不可能,一個大宅院的女人,如何有能力報復?”
青鸞嗤笑:“哈哈,你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質疑她的能力!女人就沒能力復仇嗎?在你們父子眼裡,女人只會哭鬧,只能委曲求全?在你的想象中,母親就是如此的無能廢物?那我說她就是有足夠的能力報復呢?”
歐陽靖質問:“她為何要報復?是她失了清白!是她讓外男看了身子!父親沒有把她沉塘已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硬生生嚥下了屈辱!她有什麼理由報復!”
青鸞氣笑了:“她不該報復嗎?她做錯了什麼要被幽閉?她九死一生產下的兒子為何要被迫母子分離?是她願意被設計難產的嗎?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