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笙嘆息道:“你這一走,我哪裡去尋你,你是徹底超脫了,還是躲在哪裡逍遙。”
世間九位道主,恐怕絕大多數都走了,徹底了無痕跡。
季笙本也沒指望過能再遇到祖師。
可是既然遇到,她便燃起希望。
因為只有道主們,才能幫到她啊。
季笙著惱不已,在雪地裡又尋了半晌,沒有找到別的線索,只好悻悻回到酒館。
她不是很快意,所以也沒有去隔壁酒館,免得讓顧葳蕤說道。
有人麼?
外面傳來敲門聲。
“門沒關,你看不到我一個活人在裡面麼,而且今天歇業。”季笙道。
外面走進來一個溫婉女子,說道:“你門外可沒有寫著歇業。”
季笙道:“但我心裡寫著。”
溫婉女子抿嘴一笑,說道:“你火氣怎麼這樣大。”
季笙見她神情溫婉,倒是不好繼續撒氣,她道:“你有什麼故事說吧。”
溫婉女子淡淡一笑,便給季笙講了一故事。
季笙初始還不在意,越聽神色越古怪。
因為溫婉女子講的故事男主是祖師,而女主是她,他們還有兒女,姓顧。
對,溫婉女子從某種意義上竟是顧葳蕤的祖先,所以也是她的祖先。
季笙道:“這到底是故事,還是真實?”
溫婉女子道:“你想是故事,還是真實?”
季笙道:“你還很年輕,我不想把你叫老了。”
溫婉女子笑了笑,說道:“這不是故事。”
季笙不僅神色懨懨,道:“我叫隔壁的小阿姨過來認親。”
溫婉女子笑道:“這倒不必,但我要走了,所以來幫幫你。”
她遞給季笙一張紙條,是一首詞: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季笙道:“他留一首詩,你給我一首詞,你們有話能明說麼?”
溫婉女子一笑,說道:“你這孩子性子越來越急了,我還沒說完呢,你拿著這紙條去即墨峰找一個人,她能幫你。”
季笙似信非通道:“真的?難道她是那九位之一?”
溫婉女子道:“除了他,現在都走了,很快我們也要走了,但即墨峰那個人定能幫你的忙,不過她要是不願意,你也勉強不來。”
季笙道:“那我去試試吧。”
溫婉女子淡淡一笑,消失不見。
季笙迫不及待,立刻就要去。她沒有去隔壁給顧葳蕤說,因為她不確定,所以怕提前說了,結果辦不成,惹她失望。
不過至少現在能確定祖師還在,總歸這絲希望還在。
她現在不敢對顧葳蕤說有辦法,就是怕九位道主都不在了,此事就徹底沒希望。
即墨峰在天涯海角,季笙也能瞬息間到達。
但她只到了山腳下。
山下是湖水,山上有云煙,依稀可見傳說中的羽化臺。
這是羅祖講道的地方。
季笙走進山裡,徒步上山。
她很有誠心,但終歸不是肉體凡胎,所以很快進了雲深不知處。
不知何時,她見到前方滿地青苔,好似不曾掃過。
心頭一動,應該是到了地方吧。
因為青苔之後,有竹籬茅舍。
“青苔滿階砌,白鳥故遲留。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空中飄起動人的清妙女子聲。語聲幽怨,卻又有一絲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