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啟沉吟了下說:「若父皇一意孤行,孤只能聯同朝中大臣一起上諫阻止了。」
「可這樣一來,聖上會不會對殿下……」宋蝶更擔憂了,她現在也大概明白了太子和聖上的關係並不像尋常父子一般,而是多有猜疑忌憚。
「即便惹怒父皇,孤也必須這麼做。」顧玄啟堅定道。
既然太子都這麼說了,宋蝶也不好阻攔他,畢竟太子這麼做也是為國為民,她握住他的手,同樣堅定道:「無論發生什麼,妾身都會陪著殿下。」
顧玄啟眉頭舒展開來,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有你這句話,孤便心滿意足了。」
隔日,暗探便將翠蓉家人的訊息打探清楚了,說是翠蓉的弟弟前段時間確實舊病復發險些沒命,後來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支上好的百年老參,切了片日日含著,才勉強續下命來。
宋蝶得了訊息之後,對翠蓉的猜疑更深,畢竟百年老參可不是花銀子就能輕易買來的。
偏偏翠蓉在宮中當差行事沒露出半點破綻,宋蝶讓人暗中跟著她,也沒發現她有什麼鬼祟行徑,更沒發現她和哪個宮的宮人有過密切接觸。
宋蝶只好按兵不動,繼續和翠蓉一起打理園子,只偶爾在言語上試探她幾句。
這日上午,宋蝶聽說聖上在朝上大發雷霆,只因太子率領群臣在朝上反對修建大明宮一事,但因反對的大臣過多,聖上不好一一懲處,只在朝上怒斥了太子幾句。不過,修建大明宮一事也就暫時得以擱置。
下午,宋蝶剛和翠蓉一起給園子裡的花木澆完水,就聽見翠蓉捂著肚子說:「宋姐姐,管事的讓我下午忙完就去佛堂院後面那片竹林除下雜草,可我現在肚子疼實在去不了,你能不能幫我去拔一下?那裡雜草不多玩,很快就能拔完,不會佔用你太長時間的。」
宋蝶自然看出來翠蓉是故意的,只是她等了這些日,就是為了等她露出馬腳,或是幕後主使再次出手。她故意讓她去佛堂院後面除雜草,難道是幕後主使準備再次對她出手了?
「好啊,沒問題。」宋蝶笑著答應。她今日便將計就計,看看幕後主使究竟想怎麼對付她。
太子派了兩名暗衛暗中保護她,她倒是不用擔心有什麼危險,若有人對她出手,只需讓暗衛將人當場拿下,便可順藤摸瓜查出幕後主使究竟是誰。
佛堂院在東宮西北角,宋蝶一路走過去,才發現這片竹林介於皇宮和東宮之間。
她走進竹林,彎腰拔起雜草來,拔著拔著突然聽到一旁假山裡傳來動靜。
宋蝶側耳聆聽,先是聽見衣衫摩擦的窸窣聲,接著便是幾聲喘吟……
這是有人在此處偷情?宋蝶瞪大眼睛,誰敢在皇宮偷情?不要命了麼?還是在這皇宮和東宮接鄰之處偷情?
「珍兒,朕想你想得緊,幾日不見,你還是這般香……」
宋蝶驚得捂住嘴,朕?難道這偷情的是聖上?也難怪,大概只有聖上才敢在皇宮偷情吧。
可聖上是皇帝,他想要什麼女人要不到?至於在假山裡與人偷情嗎?還是說這個珍兒就是後宮某一位嬪妃,他們在假山偷情只是一種情趣?
等等,聖上說那個珍兒很香?宋蝶翕動鼻子嗅了下,確實嗅到一股很濃的香,這香還很奇特,像是在哪裡聞到過。
宋蝶仔細想了想,才突然記起來她是在哪兒聞到過這股香。
前幾日龍舟賽上,她從那幾位東宮嬪妃處聞到的那股異香,分明與此時聞到的奇香一模一樣。
難道假山裡和聖上偷情的那個珍兒,就是東宮那位身具異香的紀良娣?
一想到這種可能,宋蝶便嚇得大氣兒都不敢出,她蹲在竹林裡不敢動彈半分。
偏偏假山裡的動靜非但半天不消停,還愈來愈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