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想警告自己,目的達到了。自己一直在忍,就算真是忍無可忍,自己也掐著自己忍下來,回去後,關自己在禪房,念半天佛經,才壓得下去。
“音音,你受的,”胤禛驀地伸手緊緊抓住了容音的手,止住了她故作堅強的偽裝,“他日我必讓他們十倍相償!”
容音轉過臉,深深地看進胤禛的眼,那當中的恨意似極了尖刀,剜人心肺,卻更如寒潮般鋪天蓋地,席捲而至。容音當然知道他最不滿的必定是他自己,這也是她怕的地方,她怕他會忍不住。他不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他的皇阿瑪還會活很久,而他的皇阿瑪最忌諱的便是有人揹著太子使小動作,如果他焦躁了,該怎麼辦?
他能許自己一個未來,可是不知道命數的他不知道這個未來,自己怕是等不到了。而且,自己也不想他為了能給自己這樣一個未來,而亂了理智,自己在太子手上一天,他如果對自己還是那般在乎,那便會受太子干擾一天。
47年,自己如果成功離開太子,也必然要離開京城。不然,太子復立,自己便失了理由,只能嫁給太子。而太子那時,該是更喪心病狂的一個人了。自己經歷那晚的事後,便知絕對無法忍受。
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遲早要離開他……只是不知道等到他成功登基的一刻,自己能否回來,再站到他身邊呢?
見容音沒有反應,胤禛掛上諷刺的笑意,目光從她面上轉開,念及她剛剛問的話:“音音,如果你找到能給你幸福的人,我便忘記你。”自己一個曾經放棄了她的人,談什麼要她等自己。
容音心中一痛,可是,卻不敢辯解,不敢說什麼話來告訴他,自己一點都沒有責怪他。如果真能等,自己怕是俗氣地說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都可以。
可現在,容音只能容忍傷口或因為猜疑或因為顧慮,而在他們各自的心中慢慢腐爛。
夜色,依舊如水,那邊,還依稀地能傳來拼酒的吵鬧,可這邊,卻只能沉默對無言。
“我該走了,今晚一直躲著太子,現在宴席也差不多散了。”容音決心打破尷尬,也破壞掉這隻會讓人心生猜疑和揣度的寂靜。邊說邊起身,這時,彷彿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一直握在了胤禛的手中。
胤禛也像才反應過來,只是低眼看了一眼,緩緩放開,卻又再次收緊:“容音,這一世我欠你的,可是,我來世卻不願再遇到你了,而我不喜歡欠別人。除非你是不需要了。”說完,他便有些決然地放開了容音的手。
被放開的手接觸到空氣,有驟凉的感覺,大約是剛剛兩人手上都出了汗的緣故。容音深呼吸,略微顫抖著向前邁開了步伐,可背後卻似長了眼睛,胤禛獨自坐在那的背影,如親眼所見般深深地刻在她腦子裡。
前世今生後世,至少肯定了前世與今生的淵源。自己明白他的意思,他想盡量今世不要留遺憾。可目前,只能是絕望。如果後世真的能不再相遇,那便不要再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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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前院,宴席果然已經散了一部分。十三應該也是已經被送了回去,只是還留了幾個皇子和幾個年輕人在那聊著天斗酒。
見不到太子的她,心中有些微的恐懼,是啊,自己該再回來的早些,宮中要下鑰,太子怕是不會呆到宴席最後的。
匆匆避過眾人,容音衝出了門,瞬間安了心。僅有的幾輛馬車中,太子的馬車還在那裡。急急走了過去,心裡卻是有絲膽怯,只能祈禱太子千萬不要喝醉了,不然,自己還是寧願今晚露宿街頭也不要跟著回宮。就算明天或許還是會面對太子的怒氣,但是至少,他那時應該算是清醒的。沒喝酒的太子發狂自己都很難對付了,醉了的太子若是滿是怒氣,自己怎麼跟他講理智?
馬車邊上的太子的隨從小常子,見到容音也是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