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鴻抬起手臂來看了看,光滑而富有彈性的面板之上,清晰地展現出兩排整齊的牙齒印。這是他剛才咬的。
一切都太瘋狂了。
劉偉鴻絕不相信重生這回事會發生在自己頭上。
好一陣,劉偉鴻才略略鎮定了些,開始打量房間中的一切。
沒錯!
就是他以前住過的軍區機關宿舍。
劉偉鴻記憶力很好,年輕時節的很多事情,印象深刻。
然後,劉偉鴻看到了牆上的日曆,那種很老式的掛曆,每天撕掉一頁的。掛曆上面清清楚楚地顯示著一個日期——二十二年前的三月二十一日。
劉偉鴻禁不住呻吟了一聲。
毫無疑問,他回來了,回到了二十二年前。
劉偉鴻出生在京城一個極其顯赫的家族,他家老爺子,一度是共和國最有權勢的幾位老人之一。至少在他大學剛畢業那會,老爺子還在臺上,輕輕一頓柺杖,整個共和國地動山搖。
但是這個家,首都的那座古老四合院,和他的距離卻是如此的遙遠。
劉偉鴻是跑出來的。
年輕人叛逆的性格,導致他與那個威風顯赫而又刻板肅穆的家族格格不入。從他決意要跑到楚南省去上中南農業大學,和家裡長輩吵翻之後,那個顯赫的家族與他之間的聯絡,就越來越少了。
如同老劉家這樣枝繁葉茂,子孫眾多,規矩嚴格的大家族,是不會太在意一個年輕後輩的,更不可能向一個充滿叛逆精神的年輕後輩屈服。
一想起這些,劉偉鴻的心情就變得很灰暗。不過下一刻,他馬上又重新振作起來。
現在的劉偉鴻,已經不是過去的劉偉鴻了,不是那個一事無成,鬱郁半生,終日買醉的楚南省農科院副研究員。而是剛剛大學畢業,參加工作沒多久的年輕劉偉鴻。
“哥,快點啊,都等你呢!”
劉偉鴻還在發呆,門外又響起了一個嬌俏的女聲。
沒錯,這是他妹妹劉華英的聲音,年輕時節的聲音。劉華英完全遺傳了父母的優秀基因,長得十分漂亮,聲音也很優美動聽。
“哦,就來了……”
劉偉鴻慌慌張張地答道。
約莫幾分鐘之後,劉偉鴻從自己的房間裡走出來,來到餐廳。只見一家三口已經坐在餐桌旁等他。端端正正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位戎裝齊整的軍官,大校軍銜,正是劉偉鴻的父親劉成家。
去年剛剛恢復了軍銜制,他父親身穿這套制服,顯得很威風。
這個時候,劉偉鴻已經基本鎮定下來,快步走過去,叫道:“爸,媽,早上好。華英,早上好!”
劉成家板著臉,不吭聲,很嚴厲地望了他一眼。
也許是多年軍旅生涯,讓劉成家養成了沉默寡言的習慣。不過對親生兒子也用這麼嚴厲的眼神,卻不是習慣的問題,而是劉偉鴻的叛逆。
在一貫規矩很大,家教很嚴的老劉家,出了這麼一個不聽話的忤逆子,令劉成家臉上無光,在大家族裡大失面子,抬不起頭來。
故此,劉成家對這個唯一的兒子,很不感冒。
譬如今天,是老爺子的八十大壽,劉偉鴻卻依舊躲在房間裡睡大覺,一連催了兩回才姍姍來遲,太不像話了。
林美茹和劉華英也有些奇怪地望著他。
劉華英咯咯地笑著,說道:“哥,你變了哈……有禮貌了。”
貌似以前的劉偉鴻,可從來不講究這些。但在二十一世紀,這是基本的禮節。劉偉鴻的稜角,早就被生活磨平了。至少外表的稜角磨平了。
劉偉鴻微微一笑,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這是三室一廳的套房,面積不大,只有一百來個平方。以後世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