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始終沒與我說過,想來和老胡說的立了什麼誓有關。
鳳凰蹙眉低頭陷入一派沉思,憂心忡忡,再次抬頭面色已如常,“此事你可曾與他人說過?”
“從未。”我搖了搖頭,天底下能有幾人似我們做果子的這般大度想得開,這我還是曉得的,至於鳳凰,我也不知道為何今日一急便脫口與他說了。
“切記莫可外洩!莫要與天后單獨相處!”鳳凰雙手握了我的肩膀,清俊的臉孔距我只有寸許,深深的玄色瞳仁填滿我的雙目所及之處。
“嗯。”我認真點了點頭。
得了我的保證,鳳凰卻沒將我放開。握著我的手心非但未松還緊了緊,眼中有一股漩渦般的蠱惑愈演愈烈,近乎會將他吞噬殆盡一般,越靠越近,近到挺如峭壁的鼻尖擦過我的鼻端,我一時竟無法分清那些既暖又潮的吐納究竟從何而出,看了看鳳凰潤薄飽滿的雙唇,我忽而有些渴,自然而然伸出舌尖將自己的嘴唇舔了舔。
鳳凰眼中有異光裂開,近乎要貼上我的雙唇時,卻雙目一閉,擦面而過靠在我耳邊重重出了口氣,所有的幻術應聲破滅。鳳凰將我雙肩鬆開。
腳旁魘獸忽地站起身來,滿目歡欣,簌簌甩了甩短短的小尾巴。我看了看鳳凰正在淡淡褪去的面色,伸手觸了觸他的額際,有些莫名的高熱,“火神莫不是病了?”
“覓兒。”身後有人溫言喚我。
我回頭,依依垂柳中,小魚仙倌正拾道向我走來,一身清雅勝似柳煙。我朝他笑了笑。小魚仙倌走到我身邊,與我比肩而立,修長的手在袖下不緊不慢攜了我的手,握緊。
鳳凰眼尾挑了挑,狹長了眼看了看小魚仙倌。
“覓兒,可用了午膳?”小魚仙倌伸手拂過我的髮絲,拿下不知何時悄然落在我髮間的一絲朦朧蛛絲一般的柳絮。
“不曾。”我早上起的遲出來趕得急,沒吃早飯,現下不覺已到午飯時間,給他一說我方覺已是飢腸轆轆。
小魚仙倌低頭捏了捏我的手心,道:“下次可莫這般粗心了。”
鳳凰唇角冷冷一抿,“借‘飢腸’訴‘衷腸’,大殿如今籠絡人心益發地嫻熟了。”
小魚仙倌淡然抬頭,“火神何意?本神不明。”轉而又對我道:“仙上適才來尋覓兒,想來有些要緊之事。不若現下我陪覓兒返洛湘府可好?莫讓仙上憂心。”
不知爹爹尋我有何事,我自然道:“也好。”
“如此,便失陪了。”小魚仙倌對鳳凰略略一頷首牽了我的手便走,走沒兩步,小魚仙倌卻突然停下腳步,頭也不回道:“過去百年,覓兒承蒙火神教習了些修煉心法,算得有師徒之誼,往後,覓兒終將入主璇璣宮,算得叔嫂之分。不論師徒,還是叔嫂,皆有禮數長幼之別,還望二殿下言行切記分寸。”
說完便領了我一路而去。
我回頭,柳絮紛飛中,鳳凰的身影漸漸模糊。
第四十章
“南無香雲蓋菩薩摩訶薩。云何得長壽,金剛不壞身。復以何因緣,得大堅固力。云何於此經,究竟到彼岸。願佛開微密,廣為眾生說。那摩本師釋迦牟尼佛……”
天上神多,西天佛多。
大雷音寺中,十八位金身羅漢或坐或臥或站立,在廟堂高宇之中左右排列開來,中央一香爐,僅焚一隻尾指粗細的香,青煙細細一綹悄然逸出,在空中慢慢消散成輕靈梵音,誦經繚繞,絲絲入扣。
雙手合十,右腳邁入檀木門檻,我隨在爹爹身後跨入其間行至殿首,左右金燦燦的羅漢們皆目不斜視肅穆威嚴,我打量了一會兒覺著無甚意趣便收回目光看向殿首。
巍峨的矩形石龕上,並排結跏坐在仰覆蓮花座上的三位想來便是三世佛,爹爹雙手合十垂目唸了聲梵文,三世佛亦對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