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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飾a,卻刺目的讓人無法逼視,攆車上,卞城六殿恭敬的伏跪在他身旁似乎在稟報什麼事情。周遭之人皆敬畏的垂下頭,滿目皆是臣服的恭敬之色,似乎羅剎開道,魑魅魍魎拉車,卞城六殿俯首彙報,這一切皆是理所當然。

我看著他,劇烈的心跳突兀的戛然而止,仿若生恐連細小的跳動都會讓他聽見,讓他發現。我仔細盯著那狹長的鳳眼,忽然又生出一種怪異離譜的企盼,盼望他能看見我,一眼便好。

我突然憶起眾人說他的面貌冠絕六界無人能出其右,過去從不覺得,今日卻突然驚覺他竟真的長的匪夷所思的俊逸至極。

但是,我應該恨他,深深的恨他,覺得他是這世界上長的最醜陋的人才對,不是嗎?他的父母殺害了我的母親,他殺了我的爹爹,臨死前還不忘在我身上種巫蠱。是的,我應該要恨他,咬牙切齒,捶胸頓足的恨他。

“美人,你做的太對了!他該殺!實在該殺!”頭頂上撲哧君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將我從深思中帶回,“比我長得好看的美男子通通都該殺!這傢伙復生後益發長的天理難容,人神共憤!”

我一時詞窮噎塞。

撲哧君低下頭小聲的對我說“聽說正是這卞城六殿助紂為虐,對這禍國殃民的傢伙復活有不可磨滅的貢獻,故而他如今甚信任這六殿,二人在魔界遮天蔽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我望著慢慢遠去的車攆,心不在焉的喃喃重複,“哦,二人日日翻雲覆雨。”

豈料,我話音未斷,周遭諸妖魔皆扭頭看向撲哧君衣襟裡露出腦袋的我,目光無不詫異,撲哧君強扯了笑顏對眾妖道“我這兔子精喜好看春宮圖,剛學說話,剛學說話。。。。”眾妖方才黑了臉轉回去。

遠處,漸漸遠去的車攆驀的一止,攆上有人回頭。撲哧君閃電般隨眾人低下頭。

那人目光緩緩掃過眾妖魔,幸而唯獨漏看了我們這一角。

片刻後,他收回目光,突然綻出一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車軸再次滾動,車攆遠去

撲哧君揣著我,後面跟著賴頭魘獸,趕著投胎般急急奔出冥界,過了忘川河才停下喘息。

我從他衣襟裡跳出來,化回原身,之間撲哧君額上竟是一片汗溼。

“美人,你一個‘翻雲覆雨’險些將我們害死了。”撲哧君坐在地上呼扇著衣襟扇汗。

我怔了怔,“那不是你說的嗎?”

撲哧君抖了抖眉,“我說的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個是雙修,一個是弄權,差的遠了。錢要省,字不好亂省。”

我終於戒了治標不治本的糖,卻染上了另一個癮頭。

自那日再見鳳凰之後,我便常常趁小魚仙倌忙碌時支開離珠獨自去幽冥界,每次都變化成兔子的模樣,用那對耳朵上的妖氣掩蓋身上的仙氣,出入彼岸倒是從未被識破過。後來我大了膽子,潛入他住的府邸,來來往往許多次,亦是沒有被小鬼擒拿過。想來沒有人會在意一隻小小的兔子精。

雖然我去的頻繁,但能見到他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即便見到了,他也總是被諸多魔頭前呼後擁著,我怕行跡敗露,不敢上前,只能遠遠的望著,哪怕只是這樣遠遠的望著,哪怕只有一眼,也能讓我像得了五千年的靈力一樣竊喜。

我喜歡在他讀公文的時候去,他與小魚仙倌不同,不在入夜時讀公文,而總是在已時翻文批閱。這個時辰是小魚仙倌最忙碌之時,我能溜出來的可能性比較大,而且他的書房挨著後花園,一整面雕花鏤空的軒窗正對著盛開著的鳳仙花和鳳凰花。我身上本有花木氣息,隱藏在這花花草草之中便十分安全,故而我常悄悄地蹲在鳳凰花粗壯的木枝後,透著花葉的縫隙,看魔界血紅的天色透過軒窗上的木欞倒映在他略顯蒼白的側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