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咬舌是一件非常痛的事情。
尤其人類的牙齒,並不是那麼方便。
必須下得狠心。
這一咬,含了一口舌尖血在嘴裡,鄭連腦中頓時清明。
下面那東西有迷魂之術。
鄭連口中含著舌尖血,已然聽見木質樓梯吱嘎作響的聲音。
那東西踩著客店的樓板,一步一步走上。
步伐十分均勻。
這間客店只有那一條樓梯。
鄭連扭頭看向窗戶。
房間在三樓,勉強跳下也不是不行,但未免狼狽。
他消瘦的臉上閃過一絲狠厲。
趙千戶說過,不怕實心的,只怕空心的。
實心的,就是說有實體。
有實體就吃物理傷害,可以用刀劍直接傷害。
需要開心眼才能看見的空心玩意,才最可怕。
誰也不知道它們是什麼觸發機制。
眼下這東西將樓梯踩得吱嘎響,實得不能再實。
鄭連決定幹它!
即便幹不過,也可伺機奪路而逃。
存著這份心,鄭連發揚巡夜司樑上伏地魔的優良傳統。
踩著桌子一墊,翻身上了房梁。
他身手很好,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響。
無聲蹲在樑上,如同一隻夜貓。
樓梯吱吱嘎嘎的聲音,伴隨著鈴鐺聲,一路向上。
最終踏足在了三樓的樓板上。
那東西聽見了聲音,卻不確定在哪一間。
鄭連聽見它一間一間的推門尋找。
房裡的人好似都死了,一點聲音也沒有。
房門一間一間的推開。
鄭連呼吸有些急促,忙抬袖遮住口鼻。
同時緊緊握住腰間長刀。
推門的聲音越來越近,最終停在鄭連的門前。
鄭連已經清楚的聽見門外那東西,喉嚨裡咯痰一般的聲音。
鄭連房門上的門閂咔噠一下掉落在地。
門一點一點被推開。
隨後一個披著破布頭巾,丐婆一般的頭探了進來。
碎布條攢縫而成的頭巾,還往下滴雨水。
探頭看了一眼,這東西又拄著柺杖,一步一步走進來。
挪到了鄭連的床邊,抻長了脖子去看。
可是鄭連的床上哪裡會有人。
只有一床扯得凌亂的被子。
這東西咦了一聲。
卻聽頭上一陣風聲。
鄭連從樑上跳下,一刀橫斬。
趙鯉沒來之前,靖寧衛中大多修習家傳武學。
趙鯉來後,隨手就將蝕月三殺刀法教了出去。
現在這門陰毒的刀法,已經成為巡夜司人員必備。
破腦撕心,出手必是要害。
鄭連也深得精髓,長刀直接砍入床邊那東西的後脖頸。
如同一團泡水爛棉絮的手感,清晰透過長刀傳遞到手掌。
雖說一刀砍下那東西的頭顱,鄭連卻是足尖一點,急退而去。
剛才那絕不是砍到血肉之軀的手感。
由不得鄭連不小心。
被砍掉的頭顱,在地上滾動彈跳數下。
然後面對房門。
鄭連順著頭顱的視線看去,下午時見過的那個孕婦,正捧著將臨盆的肚子,一臉驚恐。
“阿喜……是我……別……”
那顆頭顱老鷂子似的雙眼,眨了一下,說了兩聲意味不明的話。
而後一癟,身體和頭同時塌了下去,只留下一身水噠噠的破舊衣裳。
這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