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潭邊枝頭上傳來熟悉的猴子吱喳喧鬧聲,無名一臉喜色,身形騰空而起,毫不在意手掌上還未好的沉重傷勢,在枝頭三躥兩跳間,已然跳到了那群猴子的近前。
眾猴子忽然發現一個身上沒毛的大傢伙跳到近前,忍不住露出戒備的神情。
無名蹲在樹枝上,仔細的辨認眼前這二十餘隻猴子,然而他失望了,猴群中沒有棕頭,甚至沒有一隻是他認識的猴子。
無名嘗試著用猴子的語言與動作同這群猴子交流,然而他吱吱喳喳加上手筆腳畫的忙活了半天,卻沒有一隻猴子搭理他,所有猴子的目光中始終滿是戒備。
終於,無名放棄了。
眼前這群猴子明顯不是當年自己熟悉的那群。
他離開這裡已經十三年多了。
十三年……
無名的心中忽然有一種淒涼的感覺,他曉得,他可能再也見不到棕頭了。或許,棕頭、黑子還有大灰早已離開了這個世間,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鍾老爹所說過的那個陰間。
物還是……
人卻非……
沒有黑子、棕頭和大灰的家……
還是家嗎?
這一刻,他再無法保持自己慣常的堅強與平淡,失落的跳下樹。
無名的離開使得他身後的猴子們忽然來了精神,又是次牙咧嘴,又是吱喳亂叫,彷彿示威一般在樹枝上上下亂跳,亂成了一團。
無名無意識的在山間走了許久,身形忽然站定。
還有小花!
這突如其來的想法令他的心重新熱了起來。
他有預感,神秘的小花一定還在那座怪谷中的怪樹下守候著。
循著曾經熟悉無比的路線,無名在林中飛躥。
透過那道無比隱秘的入口,無名跳入那座全是鐵青色嶙峋怪石的奇怪小谷中。
遠遠的望見谷心中那棵生滿紫葉的珊瑚狀怪樹,無名心中又是一陣激動,身形奇快無比的飛躍而下。
無名的雙腳方自落到樹前的那塊空地之上,記憶中的那道彩虹般的身影倏然幻現,箭一般向他射來。
無名大喜,立刻彷彿兒時一般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小花那美麗的七彩身影瞬間停在了無名的手心之上,十三年過去了,它的身材絲毫沒有長大,尺許長的身體仍只有筷子般粗細。
此時的無名臉上堆滿了與十三年前一模一樣的天真質樸笑容,喃喃道:“小花你好啊,我就知道你一定還在這裡守候著這棵怪樹。”
在無名的手掌上,蛇信吞吐間,小花有些困惑的打量著無名,它從這個大個子身上感覺到了一股熟悉而又令它舒服至極的氣息。
直到無名叫它小花時,小花終於確定,這就是五百年來它唯一的玩伴,那個一身純陽正氣的小孩,那個給了自己小花名字的小孩。
在怪樹的靈氣下修行了五百年,小花早已通靈,擁有了遠超尋常蛇類的思維與感情,驟見老友,興奮的一彈尾巴,瞬間跳到了無名的肩上,探著腦袋在無名的下巴上磨蹭了起來。
這是無名小時,小花經常對他撒嬌的一種方式。
無名渾忘了一切,彷彿孩子般咯咯的開懷大笑。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發生了。
無名突然覺得渾身上下一陣彆扭難當,這股難言的痛苦感覺他並不陌生,正是紫極元胎極度浮躁時的感覺。
無名有些不解,自從他學懂吸人真氣後,紫極元胎便再沒象這般發作過,今天是怎麼了?
無可奈何之下,無名顧不得再與小花敘舊,只得平心靜氣,盤腿坐於怪樹之下,煉起丹來。
煉丹最講天時,男子陽氣充盈,陰氣較弱,一天之間只有子時方是陽氣初生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