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淚水糊住了雙眼,周晚黎的世界不再清晰,變得模糊,猶如她接下來要走的路一般模糊。
她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以後該怎麼跟霍嶼承相處。
他這麼討厭自己,一直沒給過自己好臉色,這一次過後,怕是對她冷待更甚。
她有血有肉,是個活生生的人,如何能受得住這份冷暴力?
從前從前,過往種種,她都忍下來了,因為霍嶼承對她,和對其他人是一樣的。
現在現在,眼前種種,她不確定霍嶼承對她還是以前的態度。
在沙發上哭了一會,周晚黎哭得很是隱忍,聲音很小,可這細小的聲音,還是被傭人們注意到了。
有人想上前來安慰一下她,卻最終還是止住了腳步,連王叔都沒有上前來。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再一個,這是主人家的事,他們不好過問。
周晚黎用力的抱著膝蓋,雙手都抱到泛白,用了全身的力氣。
哭得狠了,便狠狠的咳嗽了起來,一聲又一聲,嗑得臉都紅了,還是止不住。
王叔看到這,忙上前去給她倒了一杯水,讓她喝下,道:“夫人,您別傷心,沒什麼過不去的事。”
周晚黎喝了半杯水,終於停下了咳嗽,整張臉都紅完了,有些狼狽。
她略微沙啞著聲音道:“謝謝王叔,我沒事。”
可……真的沒事嗎?
她想去找霍嶼承當面問清楚,看看他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個意思。
這般想著,周晚黎起身了,邁著有些軟的步子,一步步朝著靜室的門走過去。
來到一道厚重的門前,她看了看,沒有猶豫,把門推開了。
進了這道門,還要走過一道長廊,才能到達靜室。
周晚黎一邊擦著臉上的殘淚一邊走,步子有些慢,腳上沒什麼力氣。
好不容易走到那一道門前,她把手放在門把手上,深吸了幾口氣,給自己打氣,才把這道門開啟。
一進門,就能看到霍嶼承跪在蒲墊上,手上盤著那串佛珠,心無旁騖。
就連她走進去,他的動作也沒有停止,好像聽不見她走進去。
周晚黎一步步走到他身邊,張嘴叫了一聲:“阿承。”
回應她的,只有寂寥的佛珠觸碰聲,小小的,“噠噠噠—”
他沒看她。
周晚黎嘴角撇下,鼻子酸酸的,死死咬著嘴唇,問:“我是不是……讓你感到噁心?”
霍嶼承姿勢不動,宛如一座大山,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