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不應該告訴他那些。”
沙發那側微陷,是他在她身旁坐下來。
“你沒有錯,誰都沒有錯,”他輕聲道,“你還年輕,天真,以後你就會明白,沒有誰能真正對得起從前的自己。”
我們都是這樣,一路跌跌撞撞而來,只不過是比別人多摔倒了幾次,摔得重了一些,但我們也會因此變得更加聰明和堅強。
她抬起頭,水光浮動的眼中有傷痛,有茫然,也有些微震動。
“等我回來。”秦淺站起身,並未再看她,開門走了出去。
無論聽見了,或者經歷了怎樣的故事,我們都無法停止命運的腳步,只得抬起頭繼續面對生活。
……
良久之後,天真走到吧檯,拿了杯子和一瓶酒。
Absolut Vodka,只一口入喉,便覺得胸口燒灼。
Absolute,絕對的。
她輕輕地笑,這世上有什麼是絕對的?
外面的音樂聲仍隱隱傳來。
她踢掉鞋子赤足在地上輕舞,Someone dance to remember,someone dance to forget……她記得有首歌中這樣唱。
有些舞是為了回憶,有些舞是為了忘卻。
而她呢,想記起什麼,又想忘記誰?
開始覺得暈眩,許多畫面在腦海中浮現,又消失。
彷彿是年少時看的一部電影,蒼茫的雪地裡,女孩對著遠處的山峰,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你好嗎,我很好。
還有誰,對著同一個郵箱地址寫信,重複地打著,你好嗎?我很好。
一封又一封,卻從來都沒有發出去過。
你好嗎?我很好。
你知道嗎,其實,我不好。
這些年,我一直過得很不好。
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她覺得疼痛。
低下頭,卻看見有紅色的液體爬上那些晶瑩的碎片,她緩緩地蹲下去,整個人輕飄飄地,搖搖晃晃。
……
“你瘋了!”光亮乍現即隱滅,音樂聲躥入耳中又消失,只聽得有人低斥,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秦淺緊緊地拽著她,低頭檢視著她滿是血跡的雙手。
確認那些血並非來自光潔的手腕,他鬆了口氣,將她抱至沙發上。
“對不起……我摔壞了酒瓶……”她勉強維持意識,語無倫次。
他沉著臉,察看她被玻璃渣扎傷的雙足,右腳傷到了。
只是輕輕一碰,她便眼淚汪汪。
“疼……”她哀怨地看著他,因為酒精的作用,她的反應猶如稚兒,“我很疼。”
胸中情緒激烈翻湧,這一刻他有種要痛斥一頓她的衝動,看到那雙怯怯的眼,他生生地把怒氣抑了下去。
“沒事,”他冷著聲音,“會好起來的。”
“可是我還是疼,”她靠在沙發的角落囁嚅著,“我心口也疼……全身都疼。”
秦淺瞅著她,蹙眉接通電話:“你幫我安排下,我要從後門走,還有,叫醫生到我的住處,她弄傷腳了。”
“好,”電話那頭的Thomas應聲,沉默了一下又開口,聲音裡帶著耐人尋味的笑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秦淺垂眼,淡淡答:“我不知道。”
……
到半夜天真的醉意已經消了大半,睜開沉重的眼簾,窺見橘黃色的燈光,安靜溫暖。
大而寬敞的床,陌生的柔軟和舒適……她遲疑地坐起身,看見坐在一旁沙發椅上看書的男人,挺直鼻樑上的鏡片隨著他的掃視微微閃光。
“酒醒了?”他轉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