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在早朝上推薦錢仲為瓊州縣令,除非錢仲死亡,不然此事不可更改。
李安一下朝就想讓人去偷偷接觸一下錢仲,誰知他又遲人一步,早朝還未結束,錢仲就到吏部報到,拿了上任的文書後便帶著他大哥錢伯出城往瓊州去了,而他的家眷稍後才由他弟弟錢季帶往瓊州。
李安不由頓足,覺得事情只要與顧景雲有關時他的運氣總是不太好。
好在錢仲雖不是他的人,卻也不是四皇子一派的人。
韋英傑也安慰他,「殿下,四皇子只怕還未注意到瓊州,秦家現在還是安全的。」
「但顧景雲一旦再回京必將成為京城的焦點,到時候秦家也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我們不得不早做準備。」
一旁的彭育就嘟嘴道:「殿下也太操心了,以顧景雲的心機他會考慮不到?只怕他早做好準備了。」
太子心中一動,摸著下巴道:「這次瓊州縣令定的也太快了吧……」
韋英傑瞪目,遲疑的道:「他現在只是一個秀才,應該不至於有此能耐吧……」
竟然可以插手吏部的任命?
彭育也道:「殿下太高看他了。」
李安就瞪他,「說他聰明的是你,說他能力不足的也是你,你到底是何想法?」
彭育心中堵著一口氣,他只是覺得顧景雲佔據太孫太多的心神了,不過是個小秀才,那要是中舉後還了得?
「你有沒有將顧景雲的事與你父親說?」
彭育搖頭,「殿下不是說要暫時保密嗎?」
李安點頭,「在他來京前,誰也不準暴露顧景雲。」
彭育雖然不喜歡顧景雲,甚至是嫉妒他,但也知道輕重。
他跟太孫倒是一條心,但他爹……
彭育撓了撓頭,最後決定還是啥都不說,不摻和他們之間的鬥爭。
而此時,僱了一輛馬車的錢仲和錢伯剛過保定。
他們決定走水路,那樣時間快,安全性也高些。
直到上了船,住進船艙裡,錢仲緊繃了一天一夜的大腦才微微鬆懈些。
他今年三十五,但看著卻近四十了,鬢髮微白,額頭紋路緊密,看得出他平時不苟言笑,很是嚴肅。
而一邊的錢伯看上去比他還老,背微微弓著,一雙老樹皮一樣的手動作快速的搓著繩子。
他們出來得匆忙,只來得及收拾了兩個包袱,還都是換洗的衣服,連雙替換的鞋子也沒有,他打算趁著在船上多搓兩雙草鞋,把腳上的布鞋換下,等到了瓊州再穿。
這樣也不至於太過露怯。
錢仲坐在一旁將包袱裡的信件摺好放進懷裡,見他大哥手不停就勸道:「天色晚了,大哥明天再做吧,我們要在船上呆好多天呢。」
錢伯抬頭一笑,低聲道:「編得多了,到時候拿到岸上去賣,多少能掙一些。」
錢仲便嘆息一聲,拿起船板上的草繩幫忙搓,「是我連累你們了。」
錢伯搖頭,「怎麼能這麼說,難道就眼看著他欺負鄉親們,欺負我們小妹?你是官,為民請命是你的責任。我們落此境地是因為他們四皇子和吳家欺人太甚,你為他們的錯誤而自責,豈不是讓仇人聽了開心?」
錢仲更是羞愧。
長兄如父,於錢仲來說更是,他父母早已離世,是他大哥一路供養他讀書科舉,不僅給他立身之本,還教他做人的道理。
於他來說,大哥的智慧當世之最,終他一生也學不完的。
錢仲摸了摸胸口的信件,低聲道:「大哥,我們或許可以為三弟報仇。」
錢伯眼圈微紅,欲言又止。
吳家跟錢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於吳家來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