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淡淡的說:“太太喜歡高家姑娘,要帶在身邊,媳婦是晚輩,自是不好多說,只是還要顧慮到幾位妹妹的名聲才是,我是做嫂子的,便是為了妹妹們,也該勸一勸太太,高家姑娘在我們府裡下人們混叫一叫表小姐也就罷了,平寧長公主府裡那樣尊貴的地方,怎麼也好稱表小姐呢?太太說可是?”
這可是把什麼帳都攢到一起算了,朱氏藉著國公府的名頭,把妾室的孃家侄女帶到平寧長公主府這樣的府第充表小姐,要真被人揭出來,就得丟一府的臉。
可不止是在家裡混叫一叫這種事了。
又是小姐的名聲,又是權貴的交往。
鄭明珠看林氏一眼,倒也真行,果然在家裡出什麼事都不過是小打小鬧,還得把事情往厲害處扯才對。
鄭明珠默默的記住這一點。
而此時,朱氏已經是銀牙緊咬,面無血色,幾乎沒嘔出血來,正想出言辯解,鄭明珠還火上添油:“何況別說不是表妹,便是表妹,也沒有送給相公做二房的道理,便是拼著相公說我不賢德,我也不敢要啊,叫婆婆知道了,還當我們鄭家的姑娘沒人要,都往陳家送呢。”
挑起戰火的陳頤安此時出來倒輕鬆隨意的笑道:“我說個玩笑話罷了,你就揪著不放,我哪裡說你不賢德了,就算你愛吃醋,你也賢德的很呢!罷罷罷,這樣大的氣性,你就算真有表妹要給我,我也不敢要啊,你就放心罷了。”
當著爹爹和哥哥嫂嫂的面,鄭明珠也不好啐他,只是橫了他一眼,嬌媚頓生,陳頤安還置身事外的說:“哎,都是我的不是,不過是說個笑話兒給岳父知道,倒引的大舅兄生起氣來,我原以為岳母要賞人給小婿做二房的事,是岳父與大舅兄商量過的,倒好趁機告明珠一狀,早知如此,小婿就不說了。”
說著就站起來給朱氏作揖:“是小婿不懂事,還求岳母不要生氣才是,只是明珠愛吃醋,岳母今後再有好姑娘了,也不用想著小婿罷。”
鄭明珠低著頭一言不發,誰也不知道她在努力的忍笑,陳頤安這壞蛋真是唱做俱佳!
鄭明玉對林氏怒道:“太太要認高家姑娘的事你既知道,為什麼不勸太太?太太便不聽,你為什麼不回爹爹?如今倒要姑爺說出來,丟臉都丟到親家那裡去了!”
林氏忙站起來,低著頭不敢回話。
鄭明珠眼尖,見鄭明玉與陳頤安交換了一個眼色,陳頤安便起身笑道:“都是小弟的不是,大舅兄請息怒吧,不過是些小事,自己一家人,說過了便算了。”
鄭明玉道:“妹弟雖這樣說,我是不依的,妹妹嫁過去不到兩年,太太就趕著送二房去給妹弟,這是什麼意思?叫親家太太怎麼想?妹妹在夫家怎麼立足?”
陳頤安忙笑道:“大舅兄言重了,明珠孝敬母親,疼愛妹妹弟弟們,一家子都說她好,我們兩個也還和睦,大舅兄不必擔心。”
鄭瑾沉著臉聽了半晌,此時一拍桌子:“都給我住口!”
朱氏嚇的一抖,臉色慘白,鄭明玉鄭明珠連同陳頤安都趕緊站了起來,鄭瑾知道鄭明玉與朱氏一向不睦,但鄭明珠卻十分親近敬重朱氏,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一向認為是鄭明玉故意挑剔繼母,只不過鄭明玉既是公主獨子,又是長子,且性情酷肖鄭瑾,在鄭瑾心中樣樣都好,十分倚重,是以雖說有些不滿,卻也沒當回事。
此時他心中也難免疑惑起來。
鄭瑾便問鄭明珠:“珠兒,你來說,到底怎麼回事?”
朱氏心中升起一絲希望,鄭明珠的性情她知道,也從來沒把她當對手,一直都覺得鄭明珠不過是受陳頤安的挑唆,才與以往有些不同的。
此時朱氏見鄭瑾問鄭明珠,忙說:“珠兒你按實說罷,我可是一片心為了你啊。”
鄭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