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這隔三差五就要說一次的說辭露出不耐煩的樣子來,正在這個時候,小丫鬟在門口報:“花姨奶奶來了。”
陳頤貞與林姨娘對望一眼,一起站起來,到門口讓道:“姨娘來了,快請進來。”
花姨娘一臉笑,大概是剛從二小姐屋裡過來,笑道:“我聽說四小姐前兒有點咳嗽,如今可大好了?”
陳頤貞笑著讓座兒,叫丫鬟奉茶:“多謝姨娘想著,已經好了,前兒二姐姐還送了點心來,還沒去給二姐姐道謝呢。”
花姨娘笑道:“謝什麼謝,你喜歡吃,只管打發丫頭去你二姐姐屋裡取,那還是三少爺在宮裡頭得的,也送了一盒子來給我,我瞧著倒比往常吃的好些。”
花姨娘是炫耀慣了的,陳頤貞和林姨娘都並沒有露出什麼來,只是坐著扯了幾句閒話,花姨娘便道:“聽說這華茂軒修葺出來是要迎太夫人回來?”
林姨娘一臉驚奇:“姐姐這是在哪裡聽說的?可是準信兒?”
花姨娘道:“妹妹是太夫人的姨表外甥女兒,難道家裡沒有個什麼信兒?倒來問我,我也不過是聽一個管事的媳婦子說的,准不准我也說不上。”
林姨娘笑道:“我那邊家裡也沒什麼人了,且也與太夫人孃家說不上話兒,哪裡知道這些個。”
花姨娘就笑笑,見她嘴緊的厲害,心裡雖不屑,卻也便不再說了,只胡亂扯了幾句,才告辭走了。
因華茂軒的修葺,侯府一干人等不論什麼心思,熱鬧了兩天,又因再無動靜而沉寂了下去。
這樣子,自然就有人坐不住了。
這一日晚間,是三位嬸孃連同三位叔父都一齊來給侯爺請安了,正巧陳頤安鄭明珠都在榮安堂,聽陳夫人連同陳熙華在商量幾位少爺小姐的親事,此時聽說,陳夫人對陳頤安道:“你們看看也好。”
尤其是鄭明珠,她是今後的侯夫人,這這些爭鬥是必然要經歷的。
陳頤安與鄭明珠就一起到門口迎接,幾位叔父鄭明珠都不認得,不過好在有陳頤安在,隨著他見禮也就是了。
一時各自都請了安見了禮,坐下來大一屋子,陳頤安和鄭明珠都退到了陳熙華和陳夫人身後,眾人扯了幾句閒話,五老爺就忍不住的問道:“大嫂,這華茂軒修葺的如何了,要什麼時候才能完工?咱們明日去給娘請安,也好回孃的話。”
陳夫人笑道:“正修著呢,要論完工,可就不好說了。”
陳三嬸孃立刻問:“不過是修葺一下,又不是多大一個工程,怎麼就不好說了。”
陳夫人道:“因幾位弟妹催的急,我一著急,第二日就叫了人進來修葺,沒承想,剛扒了幾片瓦就掉了一片下來砸傷了一人,如今工程便停了下來。”
陳三嬸孃道:“我道什麼要緊事呢,不過掉一片瓦,給那人幾兩銀子,叫他回去養一養就罷了,嫂嫂什麼大事小事沒經過呢,這麼一點子事,嫂嫂自然會處置了。”
陳夫人笑道:“可不是,我雖沒經過什麼事,但好歹見過幾件,弟妹或許不知道,當時我一看這個,就想起當初寧國公家裡,也是為了把老家的老夫人接了過來住,修葺房舍,也是因急了,就沒有看日子,急著動土,也是在修葺的時候,有片瓦掉下來砸傷了一個工匠,他們家也是就像三弟妹說的這樣,並沒有當一回事,只幾兩銀子打發了工匠,接著修葺,後來完工了,請了老夫人住進去,三弟妹你猜怎麼著,不出一年,世子就急病沒了,又過了一年,寧國公也沒了,禮部上本由寧國公的弟弟承爵,新寧國公承爵才半年光景,就以謀害寧國公並寧國公世子之罪抄了家,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可憐那本來要回來享清福安享晚年的太夫人,也被一杯毒酒賜了自盡,寧國公傳承三代的爵位也沒了,連第一代寧國公配享太廟的殊榮也給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