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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者立刻將這後生引為知己,死活地要請他吃晚飯。老四海推辭不過,便跟著老者來到了老孫家泡饃店,要了兩個饃,一邊掰一邊聊。

老者是個離休幹部,快八十歲了。

老四海嘆息道:“您老長壽啊!我父親只活了四十五,我已經三十多了,如果照我父親活的年歲說,我也算是年過半百了,也折騰不了幾年了。”

老者“呸”了一聲:“你這年輕人真會胡說八道,你爹吃什麼?你吃什麼?你爹什麼條件,你什麼條件?這個能比嗎?我告訴你,你們的施展空間太大了,天下之大,任意馳騁啊。你就是幹了些出格的事都沒關係,社會永遠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老四海差點笑出來,這老頭子不像個離休的人,倒像個教唆犯。他笑道:“出了格,就得讓人家抓起來了。”

“那可不一定,關鍵是你怎麼幹。”老四海搖頭,老者道:“現在是盛世,盛世就是別人剩下來的事,我們幹。也就是說,別人不稀罕乾的事,咱們幹。”

老四海哈哈大笑,沒想到老者的思維如此活躍,簡直就是個憤青(憤怒青年)。“別人不稀罕幹什麼呀?”

老者認真地說:“上個月,有個市公安局抓了個小偷。那個小偷挺老實的,全坦白了,他說自己曾經在某某人家裡偷出了十二萬的現金。後來公安局就派偵察員去核實這件事,可某某人根本就不承認有失竊這事。嘿嘿,你想啊,他是人民的僕人,僕人家裡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現金呢?僕人怎麼會比主人還有錢呢?憑他的工資嗎?”

老四海靈機一動,馬上問:“後來呢。”

“後來公安局就把小偷放啦,失主不肯承認,案子能算數嗎?”老者終於把饃掰完了,他招呼著夥計上湯,然後又轉向老四海。“這就是別人剩下的事,人家早就不稀罕幹啦,哈哈……”

老四海嘿嘿乾笑了兩聲,雞的形象逐漸清晰了。不,那不是雞,是鳳凰啊!

估計老者是平時找不到說話的對手,二人聊了好幾個小時,話題也是千奇百怪。他們聊到了UFO,聊到了秦始皇的焚書坑儒,聊到了愷撒大帝到底是自殺還是被暗殺。最後老者道:“你喜歡聽黃段子嗎?”老四海使勁點頭,老者笑著道:“我給你說一件真事吧,這故事只有咱們北方人才能聽懂。五幾年呀我們下鄉辦掃盲班,有個女教員專門給農村婦女掃盲。有一次她教大家寫‘日’這個字,女教員擔心農村婦女不明白‘日’的含義。女教員就解釋說:二十四個鐘點是一日,也就是說一天就是一日,一日就是一天。沒想到,那些農民婦女一聽這話啊,個個是面露恐懼,嚇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女教員不知細底,問大家明白了沒有。有個四十來歲的半大老婆就站起來了,帶著哭腔說:老師啊,這一天一日還可以,一日一天!可受不了,真受不了啊。”

老四海哈哈大笑,誇獎老者是淫心不死。

第七章 我們的阿波丸(2)

老者微笑道:“很正常,人有篩糠之力就有淫色之心嘛。不過呀,這件事也說明了另一個道理。你琢磨琢磨,一天一日還可以,一日一天就肯定要出事了。這道理叫適可而止。”

老四海不說話了,老者的話難道是另有深意嗎?

老者盯著他的眼睛,白眉毛和白睫毛幾乎就要碰上了。“你下棋不走正路,為人也差不多,所以說你是吃偏門的。記住了,你就是再能耐你也不能把天捅個窟窿,大家都在這天底下過日子呢,所以一定要適可而止。好在你這人是有心計的,這話你自己想吧。”

老四海愣了一會兒,然後起身把賬結了。再次回到座位時,老者已經不知去向了,他忽然覺得這老頭子有那麼點神秘,像一縷飄渺不定的煙。想了好久,老四海竟想到了白雲觀。那年他和花兒一起去燒香時,也碰上過一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