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來到盆架前想洗把臉,卻在看到水盆內倒映出的樣貌時,厭惡的一掌拍亂水面倒影,不想再見到自己此刻的面容。
他現在的臉,是北敖國將軍慕容霄的臉,是他最厭惡的人!
不只這張臉,甚至這整副身軀都是慕容霄的,只不過進駐在這副身子內的魂魄,已非慕容霄,而是他嶽勝磊!
就因為如此,他難抑思念的偷偷去見娘子,卻無法和她說話,所以一見她甦醒,他只能逃,免得她大喊,以為他是什麼來路不明的侵入者。
他神色疲累的倒在只簡單鋪了一層軟墊的床上,真恨那個叫阿搖的神秘女子如此捉弄他,雖然讓他順利還了魂,卻變成有家歸不得的可恨情況。
回想起那日所發生之事,他就有滿肚子的怨憤無處發——
“我可以實現你的心願,助你還魂,重新回到你妻子身邊。”
雲霧縹緲的山裡,他瞧著眼前宛若仙人的女子,原本絕望的心又見到了希望的曙光,又驚又喜。
他可以還魂,並且回到曉昭身邊?他可以不必再被黑白無常追捕,繼續守著和曉昭的諾言,陪伴她一生一世?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感激地謝道:“多謝姑娘相助,您的大恩大德,這輩子我報不了,來生就算做牛做馬,我也絕對會償還的!”
“你不必謝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報答,我只做我自己想做之事。”阿搖面無表情的輕喃著。
她純白的長袖一揮,瞬間颳起一道狂風,再度將嶽勝磊的魂魄卷在狂風中間。
“去吧,再不回去,身子就要被毀了。”
嶽勝磊緊閉起眼,感受到狂風在身上颳起陣陣刺痛,然後有種騰空而起的奇妙感覺,不知飛了多久,身子重重一墜,像是掉入又深又沉的海里,緊接著無邊的痠痛傳到全身,甚至心口處還有另一種強烈蝕骨的痛意,幾乎要痛出他一身冷汗。
他在黑暗中不知掙扎了多久,好不容易勉強睜開眼,疲累得連連喘氣,然而眼前所見到的景象卻是極度陌生,陌生到令他……錯愕。
他是躺在一座軍帳內,但淺棕色的軍帳卻不是他們皇朝軍所使用的軍帳,若他沒記錯,這軍帳分明是北敖軍在使用的。
難道他被抓到北敖軍營了?這可就糟了,如果他真的身處敵營,憑他現在嚴重的傷勢,又怎麼有辦法順利逃走?
“將軍?謝天謝地,您可終於醒來了!”一名北敖士兵剛好捧著熱呼呼的湯藥進到軍帳內,欣喜萬分的來到床邊。
“您已經昏迷半個月,還一度沒了氣息,連軍醫都差點以為您沒救了,幸好您最終還是醒來了!”
他們將重傷的將軍救回來的當晚,將軍就一度斷了氣,但沒過多久,又恢復微弱的心跳,連軍醫都嘖嘖稀奇,說自己行醫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奇妙之事。
嶽勝磊訝異的瞧著北敖士兵,不懂北敖士兵為何對他如此尊敬,他掙扎著想要起身,但昏迷半個月讓他的身子極為虛弱,而身上尚未癒合的傷口也讓他疼痛難耐,他根本無力起身。
“將軍,您傷得很重,千萬別勉強起身呀!”北敖士兵趕緊將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上前制止他。
“你別過……呃?”
嶽勝磊本要揮手擋開靠過來的北敖士兵,卻發現所伸出的手非常陌生,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一股可怕的寒意瞬間竄過全身,他腦中閃過一個非常荒謬的想法,遲疑了好一會兒,他才啞著嗓音,心驚膽跳的問:“……我是誰?”
“呃?”北敖士兵面露錯愕,直接回答:“您是咱們的將軍,慕容霄呀。”
慕容霄?他是慕容霄?
這副軀殼是慕容霄的?他竟然……竟然還魂在慕容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