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叫阿黃的阿飛接道:“是呀,大哥,他這人,豬八戒背個爛箱子,要人沒人,要貨沒貨,收他是個累贅。”
“就你們這腦子,”章虎掃他們一眼,“偷雞摸狗還成,要做大事體——”指指腦袋,“得動這個!梁山好漢,聽說過不?我們這幫人,就如同梁山好漢。搶魯家,就如同取生辰綱。我是晁天王,你們剛好五人,是公孫勝、劉唐和阮氏三雄。魯家財富是生辰綱,齊伯則是那個楊志。齊伯武藝,你們是曉得的。要鬥這個老楊志,須得吳用!那小子正是吳用,曉得不?”
阿青嘻嘻笑道:“阿哥,曉得了。你放心,兄弟管保這吳用手到擒來!”
自從魯俊逸父女返鄉,牛灣鎮上最繁忙的人莫過於齊伯了。
這日辰起,齊伯從雞鳴忙到天亮,又從天亮忙到小晌午,接連串了幾個村子,將魯俊逸交代的事體一一辦完,將近正午才踅回鎮裡。在他身後,一個頭戴斗笠、一副江南女子裝束的女子就如影子一般,或遠或近地跟著他。
這女子正是葛荔。
葛荔顯然不是齊伯對手,沒跟多久,齊伯就已覺出了。
難道……
想到自己冒險前往上海,齊伯情不自禁地打個寒噤。
返回鎮上時,齊伯由不得加快腳程,且故意繞來拐去。他要弄清楚她是否繼續追蹤他,又是何方來客,用意何在。
既存此念,齊伯就沒有直接返回魯家,而是故意走街串巷,這裡停停,那裡站站,只在人流裡穿梭。
齊伯的反常舉動反讓葛荔興奮異常。她生怕有所閃失,也就加快腳步,與齊伯始終保持在二十至三十步遠近。
齊伯腳步更快,葛荔追得更緊。
齊伯連串幾個巷子,猛然拐向十字街口。葛荔地形不熟,緊跑幾步,剛要追上,斜刺裡冒出一人,恰恰與她撞個滿懷。
撞她的正是挺舉。
順安要守在當鋪等候董掌櫃,挺舉只好獨自轉悠,四條街面轉過三條,這剛拐進最後一條。由於葛荔速度過快,挺舉也在思考什麼,誰也未及防備,撞個結實。葛荔功夫在身,“哎喲”一聲驚叫後連退數步,挺舉卻是一屁股墩坐地上。
挺舉給撞懵了,待回過神來,揉揉眼,發現撞他的是位貌美少女,臉色先自紅了。
葛荔這也顧不上他,只是盯他一眼,繞過去,飛腿追去。前後不過幾秒工夫,但對葛荔來說,為時已晚,快步追有幾十步遠,齊伯蹤影皆無。
葛荔不無懊喪地連跺幾腳,恨道:“這個呆子竟然壞我事體,看不收拾死他!”氣呼呼地又拐回來。
挺舉這剛站起,一邊張望她跑去的方向,一邊機械地拍打沾在屁股上的灰土。
“你這呆子,”葛荔欺過來,“眼睛長腦後了?”
見這女子走後復來,出語蠻橫,顯然是在挑事,挺舉頗覺意外,定睛一看,竟然就是前幾日在大街上拿紅包砸他的女子,各種滋味齊湧心頭,一時卻不知講什麼是好,強憋一會兒,拱手辯解:“是小姐撞倒在下,非在下撞到小姐。”
“喲嗬,”葛荔來勁了,“你這呆子當街撞人,誤下本小姐事體不說,這還敢犟嘴哩!”往後退兩步,擺開架勢,“好好好,本小姐今朝真就拗上了,非跟你理論清爽不可!”
路人歡喜的是熱鬧。看到當街起爭執,且是俊男美女,鄰近路人、商販無不圍攏過來,頃刻間站成大半個圓圈。
好男不跟女鬥。這個場面讓挺舉大窘,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
“諸位老少爺們,”熟走江湖的葛荔非但不怯場,反倒先發制人,如街頭賣藝般轉向路人拱一圈手,“是這位公子撞上小女子呢,還是小女子撞上這位公子,有哪位看到了,這請做個見證!”
眾人哄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