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督導點撥,開悟愚昧,使我等徒輩有泰山可倚。”
“我金盆洗手已經多年,幫中事務早不過問,汝不可復言。我已老朽,正想清靜幾年,幫中諸務,望汝等謹守幫規,同心協力為之。”
“師太——”張老頭子重重叩首。
“我送四字,中正和合,望汝等謹記。”葛荔掏出一張宣紙,輕輕一擲。那紙飄下去,不偏不倚,落在張老頭子前面。
張老頭子雙手接過,叩拜:“謝師太!”
香堂剛一拜完,葛荔就辭別眾老頭子,風塵僕僕地回到家裡。
“老阿公,”葛荔神采飛揚道,“真沒想到,你劃拉的那張紙頭,他們竟然當作寶貝,供在香案上,又是焚香又是磕頭哩。張老頭子還說,要把老阿公這幾個字製成匾,懸掛於門下所有香堂,作為今後的行事準則。”
“呵呵呵,”申老爺子一迭聲笑道,“他們這是相中老阿公的幾個破字了。不瞞你講,一字千金哪。”
“老阿公,你淨騙人吧,”葛荔嘴巴一撇,“要是真的那麼值錢,我這就把你寫在牆上的字全都揭了,拿街上叫賣去!”
“要是你拿去賣,就不值錢嘍。”申老爺子呵呵樂道,“小荔子,你這講講,跑這一趟合算不,想必是大大威風一把嘍。”
葛荔笑了,摟住申老爺子的脖子:“老阿公,我這叫什麼來著,對了,狐假虎威!”
“想不想做只真虎喲?”
“我?”葛荔指指自己,又伸手摸向他的額頭,“老阿公,你這額頭沒發燙呀,哪能講起胡話來?”
“唉,”申老爺子故意長嘆一氣,“看這樣子,小荔子是不想做嘍。”
“老阿公,”葛荔急了,“你這話……當真?”
“那還有假?”申老爺子一本正經,“老阿公老了,小荔子這也不小了,總不能一直守著老阿公吧?”
“是哩,是哩。”葛荔連連點頭。
“只是,”申老爺子話鋒一轉,“要想做只真老虎,你就得學到真老虎的本領。譬如說景陽岡上的斑斕大蟲,它就有三般本領,一撲二掀三剪,般般厲害喲。”
“是哩。”
“小荔子,這三般本領,老阿公一般不缺,你想習練哪一般,這就講出來,趁老阿公尚能爬得動,一股腦兒傳與你就是。”
葛荔眼珠兒連轉幾轉:“我想學看相打卦。”
“講講看,為何想學這個?”
“我想曉得他……他人心裡在想什麼。”
“呵呵呵,”申老爺子笑道,“這叫作揣情摩意、洞悉人心,是門大學問。要是你真心想學,就得去下真功夫嘍!”
“老阿公,”葛荔拿過籤筒,一屁股坐下,“這就教吧,費那麼多口舌做啥?”
“好好好,”申老爺子也坐下來,“老阿公這就教你。”
申老爺子的屁股剛一落地,葛荔猛地想起什麼,一推籤筒,忽地起來。
“咦,”申老爺子叫道,“你這屁股還沒沾地哩,就又起來了?”
“嘻嘻,”葛荔做個怪臉,“葛荔想起一樁緊急差事,心裡不踏實喲。”走到門外,回身揚手,“老阿公,你先忍上一時時兒,晚上再施教嗬。”
葛荔想起來的這樁緊急差事是伍挺舉。
自從遇到順安,得知挺舉趕赴魯家之後,不知怎的,這幾日來,葛荔幾乎天天想到他,甚至有幾次打定主意去魯家尋他,但總是在關鍵辰光被不同因由岔開。
從家裡出來,葛荔直趨魯宅,守在大門外。
葛荔沒守多久,見齊伯甩著一隻空袖子走出大門,就遠遠跟在後面。
齊伯徑直趕到茂平谷行,櫃面上沒人。齊伯正在納悶,聽到後院河浜上有響聲,循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