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熱情,老夫人那裡不待見她,三嫂時常瞧不上她,高太姨娘那裡又總是有各種由頭缺錢,她都頂著。只要四爺回來,永遠諸事皆宜的樣子,什麼都不說不提。
可四爺卻愈發的不上她這裡來。
她想是不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合四爺心意了?於是又不再這樣聒噪,扮起了溫婉賢淑的模樣。開始繡帕子縫香囊,開始在院子裡種各種稀有的蘭花,沒事時也搬個躺椅沏壺茶,在葡萄架下看話本子。
她做了這麼多努力,四爺卻越來越冷淡。
他不來,房事上總是空缺。一年兩年,她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老夫人那裡問,高太姨娘私下裡也問。三嫂還提醒她去什麼什麼寺廟求子,靈驗得很。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些都沒用,她的身體好的很,四爺的身體也好的很,只是一個巴掌拍不響,難不成讓她自己生不成。
後來家裡的嫂子來瞧她,瞧出些端倪,讓她想辦法栓四爺的心。
怎麼栓,還能怎麼栓。沒有辦法的辦法,算是投其所好,沈玥宸將瑩芳送了過去。
開頭還是好的,四爺時常過這邊來,一起用飯,偶爾也留宿。但更多時候,四爺也是過瑩芳那邊去。後來提出給瑩芳一個名分,沈玥宸也咬著牙擠著笑,去老夫人那邊提了句,回來給瑩芳抬了姨娘。
日子終歸還是有好轉的,第四年,沈玥宸懷了身孕。
這是天大的喜事,四爺也頗歡喜。她覺得是轉機,是今後的指望,於是悉心調養,各種名貴補品堆了一倉庫。每日按著請來的名醫囑咐,什麼時候起坐,什麼時候安寢,什麼時候要出去曬曬太陽動一動。她懶得很,又極為害口,可仍舊強打著精神讓自己做到最好。
懷到六個月的時候,四爺的一個貼身丫頭,也是房裡人的胭脂,在給佛龕擦拭的時候,失手打碎了她的送子觀音。
她本就懷孕懷得疲累,口氣有些衝,脾氣也大,就近乎苛責地訓斥了兩句。誰知胭脂卻尋死覓活地鬧起來。她再一動怒,身下就動了紅。已經成形的男胎最終也沒能保住。
老夫人知道了,讓人牙子將胭脂帶走了,後來聽說是配給了一個年近四十的屠夫。
四爺不快,口口聲聲責怪她沒保住孩子,還將事情鬧大。失了一個孩子一個胭脂,這都是她沈玥宸造成的。
那個時候,沈玥宸躺在床上,身子虛弱,臉色蒼白。她看著四爺在床前來回踱步,說的什麼都聽不見了,只是看著那張英挺面龐上的惱怒,心裡一瞬就涼了。
打那以後,沈玥宸就變得很沉默,霜打的茄子似的。而四爺就更加地見不著面了。
日子這麼冷冷淡淡地過著,後來聽說四爺在外面養了外室,她過耳一聽,根本沒放在心上。前院庶務的虧空,她幫著填,算是她對他最後的一點感情。又或者說是一種隱晦的暗中較量——這個外室是我在幫你養著。
可是一個偶然的機會,沈玥宸無意中發現,這個所謂的外室竟然就是胭脂。
嫁給屠夫的胭脂,日子過得很不好。屠夫脾氣暴,兩句話不對頭就是一頓打。胭脂的兩個孩子都這麼被打掉了。
四爺找到胭脂的時候,胭脂幾乎奄奄一息了。
一百兩銀子,四爺把胭脂帶走了。花了多少錢安置,請了多少大夫郎中過去醫治,多少酒樓裡的山珍海味日日送過去,最多的時候,四爺連著一個月都沒有回來。
沈玥宸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那些難言的酸楚就漸漸轉化成了怨氣。
她也鬧,派人出去找外室的下落,到老夫人那裡哭訴。四爺跟她打擂臺似的,想了無數的辦法,每次都在沈玥宸的人找上門的時候,人去樓空。
鬧得最兇的一次,沈玥宸將四爺堵在了侯府門口。
眾目睽睽,多惡劣的言辭都不過